“诺!”李从事得令道:““奉诏六条察州”乃是我大汉武皇帝钦发的刺史监察的问事六条。”
“其中第三条:二千石不恤疑案,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淫赏,烦扰刻薄,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专治为官一任者行冤判屈!”
张忠奚笑道:“周县令,你说此事本官能不能管?”
司隶校尉张忠亲近宦官,与十常侍朋比为奸,此事在朝廷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周晖自然清楚此次张忠缘何会有今日之事,也自然清楚此案交由他判会有什么结果。可自己一个千石县令,终究胳膊拗不过大腿。
周晖无奈回道:“下官失态,还请司隶责罚。”
说完张忠与周晖之事,再讲刘谟。
昨日,几人回去后,先是安葬了魏向、魏五。而后刘谟又给剧孟请了医工。直到今天早晨,剧孟方才醒了过来。
原来当日王宁并没有杀了剧孟,而是将剧孟交给了十常侍,因为十常侍事后发现铁盒中的信是假的,真的早已被人调包了。
于是,郭胜便将剧孟交给了郭勇,命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审问出“边军急报”的下落。可那郭胜却没想到剧孟是个硬骨头。
这才有了昨日,刘谟等人为寻魏向,误打误撞进了郭府的地牢,发现被关押在地牢的剧孟。
当日剧孟交给自己的卷帛,刘谟一直感到奇怪,觉得不是普通的书信。今日方才知晓那封信并不是什么向郭解求救的书信,而是边军急报。
刘谟问道:“剧兄,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边军急报朝廷不是应该有专人护送吗?你身上怎么会有边军急报?”
当日是怕刘谟走漏风声,所以剧孟才谎骗是普通的求救书信。现在书信早已送到,剧孟自然是没有再隐瞒的道理了。
剧孟道:“本来冷校尉是派了他的得力干将送信,可谁知行至弘农境内,有一伙全副武装的人劫杀了此人。我从长安返回雒阳的路上正好与此人同行,临死前他将此信交付与我,并嘱咐我一定将此信送到雒阳,千万不能落到十常侍手中。”
刘谟继而问道:“那这么说劫杀边使的人是十常侍派的?这些宦官还真是无法无天!军国大事也敢耽搁!”
仔细回想,刘谟道:“那这么说来,当日我在雒阳城门口碰见张让倒也不是巧合了。”
剧孟从蹋上起身问道:“刘兄弟,我当日嘱咐你去找郭解救箐儿,现在箐儿怎么样了?她还好好吗?”
刘谟听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正当时,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人在外呵斥刘谟。
出去一看,一队全副武装的徒兵整齐的站在院内。这一队人见了刘谟,问过县吏确定无误后,不由分说,直接将刘谟押解而去。
入了司隶校尉府,张忠走了一遍流程,随口问了刘谟几个问题便将他甩在一边。他又叫来郭府的几个护院,让他们讲述了一下“刘谟是如何杀人的”,并命人拿来了刘谟杀人的“凶器”。
随后,张忠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人犯刘谟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人证物证俱在,依律判处斩立决。三日后行刑!”
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儒家认为君权神授,人们的一切行为都必须符合天意。设官、立制不仅要与天意相和谐,刑杀、赦免也不能与天意相违背。在他们看来春夏是万物滋育生长的季节,秋冬则是肃杀蛰藏的季节。
因此形成了“秋冬行刑”的制度,即凡被判处死罪的人,除谋反大逆等“决不待时”以外,立春时不能执行,必须等到秋后才能处决。汉代以后,这一习俗更是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斩立决?”周晖闻言,拦到:“张司隶~岂不闻‘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庆赏刑罚与春夏,秋冬以类相应’
“死刑犯应该秋后行刑,这样才适应天意,顺乎四时啊!还请司隶大人慎刑恤罚!”
张忠听了,挥挥手打马虎道:“天色已晚,今日便这样吧!李从事,将人犯严加看管,按期行刑!”
李从事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