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来不及惊讶，嘴里已塞进孙神医又一次送来的圆木。孙神医责怪孙女一声:“介绍就介绍，什么神医，什么大名鼎鼎，名大招祸，你想害死爷爷不成……”

没有酒精，没有消毒措施，孙神医将余飞手脚绑在床上，只用热水略微清洗伤口，便用刀片刮擦化脓了的腐肉，外部刮擦完了，刻意搬开伤口朝里刮擦，余飞疼的青筋暴露，冷汗直流，浑身颤抖起来，这般疼法比当年关老儿刮骨疗伤也不遑多让，可惜自己没有关老二的铁皮硬肉啊！留儿忙着给他擦面部汗水，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面部，焦急叫道:“爷爷，爷爷，哥哥快不行了，他快疼死了……”

孙神医不为所动，继续动作，余飞疼得身体似乎充满一团火，紧紧咬住圆木，用理智控制自己不能放松，不能反抗。孙神医终于刮到最里侧，刀片碰触到最深处新鲜的嫩肉，疼痛升级，只怕砍头地狱也就这么个疼痛法了，余飞一声大吼，全身力气集中到牙上，圆木应声而断，孙神医见圆木断了，急叫:“留儿，快堵住嘴，别让咬到舌头，”留儿一慌神，一时找不到堵嘴之物，竟将自己的小手伸了过来，余飞正失去理智间，一时哪分得清楚，上下牙一合便咬了上去，待看清是留儿的手，忙松口，已经咬了老大两排牙印。大口咬小手，若不是余飞最后一刻看清是留儿生生忍住，此时只怕留儿的手要被咬断了，留儿收回小手，吓得一阵呆涩，呆立当场。

孙神医见了，忙脱下一只臭草鞋便塞了过来，生生在余飞将要咬到舌头前塞进他嘴里，所谓以毒攻毒，在难言的直欲令人作呕的恶臭刺激下似乎倒没那么难忍了。

留儿终于反应过来，放声大哭！手术在在余飞的低吼和留儿的哭泣声中进行，只有孙神医，依旧云淡风轻，一幅忙在其中自然自在的样子，刮肉，缝合，手不见抖，心不见跳，有条不紊进行着，不管孙女的哭泣，不顾病人的呼号，他不为所动，这是对一个神医的心理要求！

时间过得漫长，就在余飞以为自己将永远走不出疼痛的海洋之时，手术结束了，孙神医收了线头，忙跑去看孙女，留儿已经过了哭泣的高潮，此时正一声一声抽泣着，血还在顺着牙印往外冒，神医一阵怜惜，取来金疮药，给孙女上药，包扎！

余飞羞愧得无地自容，别人救了自己，自己却生生咬人那么一大口，而且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喏喏着:“留儿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留儿闻言边抽泣边安慰着:“我不怪哥哥，怕哥哥咬到舌头留儿自愿的，只是那么大个疤，留儿以后嫁不掉了，呜呜……”孙神医闻言莞尔一笑，虚拍留儿脑袋一下:“傻丫头，你才多大，还要陪爷爷十来年，就想着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