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茅草屋,老者背着余飞艰难的走了大半日,黄昏之时终于离开难民潮,在主道三四里外找到一间简陋的茅草屋,看起来孤零零,年久失修的茅草屋。屋的主人不知是已死在乱世之中,还是离家求生去了,总之肯定许多年不曾回来过。
老者清理出满是灰尘的床,让余飞俯卧着躺下,自己也累得坐倒地上,呼呼喘气。余飞让这么一个耄耄老人背了一天,前世今生没受过人如此恩情,一时感动得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得静静躺着。
铿锵乱世,人命如草贱,竟有人不顾危险,不顾劳累,不仅从屠刀下救了自己,还背着亡了一天命!这祖孙二人,绝对是乱世中的一朵清莲,干净,圣洁!乱世中,哪怕山野村夫,列如张家村一众,双手都沾满鲜血,唯有这祖孙二人,余飞相信,他们从鬼门关内抢出不少生命,世人皆杀人,唯有他们救人,即便他们救活的人又被杀,或者又去杀人,他们依然孜孜不倦。
余飞思绪纷纷,一不小心牵动伤口,一阵疼痛传来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上辈子他是怕疼的,哪怕抽个血,打个针都如要去地狱走一遭般恐惧,这一世虽然受过一次伤,被马菲菲刺过一剑,那时伤得似乎比这次还深,时时处在昏迷中,甚至处理伤口时都在昏迷,似乎倒没这次这般疼痛难忍,刀口处似乎已不是自己的肉,再深些,时时传递着疼痛,余飞咬牙坚持,告诫自己:“没受过伤的将军不叫将军,身上的伤疤是以后炫耀的资本,忍一忍,别怂!”这么想着果然容易忍受一些,再一回味,自己的伤不是战阵拼杀而来,不是斩将夺旗而来,而是弃械逃命被城门小兵砍了一刀。呃…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这事……
小女孩清理了茅草屋里的瓢盆,打来一瓢冷水,老者就着瓢咕噜噜喝了个精光,余飞也想喝,老者制止道:“伤人不可喝生水。”说着又吩咐小女孩去烧热水,把针线熬煮一遍准备缝合伤口。
老者往余飞嘴里塞一根圆木条,余飞一疑惑,心中大惧:“老人家,没有麻醉药吗?我怕疼。”上一次疗伤,虽然伤得深,口子却只是剑刃那么大小,并且处理时自己是昏迷的,不知是怎样处理。此时又要处理伤口,并且老长一条,伤的不浅,余飞在这世上没见过麻醉,也不免抱着一点点希望问一声,哎,有口烈酒灌下去也好啊。
老者听说,一愣神,责怪道:“年轻人,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怕什么疼,忍忍就过去了,至于你说的麻醉药,传说几百年前华佗神医创造过这个方子,可惜失传了,如今几百年了,普通人不知麻醉为何物,看来你还有些来历。”余飞听说心中恐惧,却无可奈何,小女孩拿块抹布擦拭余飞额头汗水,一边安慰道:“哥哥别怕,留儿小时候采药摔断了腿都不怕疼!”余飞只得强忍疼痛向小女孩勉强一笑:“小妹妹,你叫留儿?”
小女孩点头:“嗯,我叫孙留儿,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孙神医孙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