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摊开所有关于白府子画的信息,从出生时起,再到眼前的境况,一点一点反复琢磨,来来回回竣视,然后再拿出这些天的一一对比,终于让他发现了端疑。这少年从三岁起,就与一个一心要掠获他的女人作着坚强搏斗,那个女人为他风里来雨里去,在他三岁第一次离家出走开始。每一年都有那个女人为了救他护他受伤的事发生,可是那个少年铁石心肠,偏偏从来没有感动过。这么多天来,这是令他蕴涵销最感兴趣的地方,一个少年要有多冷的心肠,才会看着一个女人为他拼命流血一百次一千次也无任何触动,到底什么样的情感才会让他有一丝动容,会不会他天生不喜欢女人,而喜欢别的什么而不自知,所以才这样? 这种想法一直盘旋在国舅爷的脑海心胸里,所以他才那么渴望见到他,说不定他能令他产生出那种惊艳喜欢,也不是不可能嘛。可如今是非恩怨分得如此清楚明白的人,怎么会这一次因为半道上那个女人再一次为他流血拼命,就好像情肠苏醒感动了一般,不但同榻同卧还。。。 所有不明白的疑惑的,现在全因为这少年失忆,只认得那个女人而有了答案。太可怕了,这是一场阴谋,一场迷惑所有人的阴谋,国舅爷一把抓着桌上所有的信函,如果他触动了这个阴谋的雷区,他也一定会死。怎么办?国舅爷苦苦思虑着对策,而大船的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的指令。该怎么办才不会把战火蔓延到他这里,然后又揭破这场阴谋呢?国舅爷想尽千般主意,也觉艰难。现在反而是一个弄不好,他的小命填进去渣都不会剩一点。 房州城成了他万万不能踏入的雷区,也不能让那个强大无边的阴谋者发现他的存在。现在反而是什么动作也不能搞,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倾巢之下没有完卵。 花园里,有风徐徐吹起一些花瓣拂拂绕绕在园中美美依在女人怀中的娇气少年身上,花香浸人中,女人的长发飘舞着。少年用着洁白如玉的手抓揉着女人飞舞得长发,往自已脸颊磨蹭,一副爱娇的餍足小样儿。陌上女靠在躺椅中,温情得注视着在她怀里好自得,一副有她天下足的美少年。你能想到,曾经傲娇得上天的美少年,现在离了她却是一分一秒都不行,走一步都得牵着,哪怕吃饭穿衣,都得必须是她才行。 在卧房里拉着她不依不饶地躲藏了三天三夜,吃饭要她喂,喝汤要他喂,吃药要她千百遍得哄。换药,验伤况,必须得她抱着哄着,焦郎才能近身。在她信誓旦旦得安抚,一遍又一遍得告诉他。这是他的家,坐着爱他疼他的爹娘,外面绝对绝对不会有人要杀他,他才终于探出了脑袋,今天肯让她牵他出了门。 一出来,处处鲜花盛开的美丽景色,就让他喜欢咋呼不尽,果然天性里就是个喜欢这些花团锦族的小混蛋。陌上女被他拉着满园子到处瞧到处跑,看着好奇宝宝样的娇美少年,她浑身洋溢着阳春三月才有的流光,没有半点不情不愿地随着他的脚步,跟着他闪闪发亮得明眸看他喜欢的一切。 远远的凉亭里,悄悄站着白父白母,看到爱子像只小懒猫儿一样,一眷就是一整天,卷缩在陌女儿的怀里,早饭的清粥是陌女儿哄着喂的,午饭药膳也是陌女儿哄着喂,如今除了陌女儿竟是谁都近不了他的身。远远的焦郎捧来了药,却不敢上前来,他们家公子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外人啊,陌上女手上一招,焦郎手上的药盅就到了陌上女手上。 少年突然发现女人手上的药盅,不乐意了,扭着头开躲,双手捂着自已一张可爱的小嘴。那模样就是不想喝,药太苦了。如今他的世界一片空白,除了她,他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陌上女摇了摇药盅柔声哄着:“想看姐姐练剑么?想就把这药喝了,喝了药,姐姐练剑给你看好不好?” 少年撅着嘴,陌上女低头轻哄着:“你看这风中飞舞着的花瓣,它们都看着你呢,你乖乖喝了药,姐姐就把这所有飞落地花瓣都给你拾来,好不好?” 少年看看到处飞落的花瓣。星星一般晶莹的眼睛灼灼生辉地:“你会做花糕给我吃么?”陌上女摇着药盅喂到少年娇美的唇角道:“会!喝了药,姐姐就给你做花糕。。。” 少年苦巴巴着小嘴,一口一口艰难喝着药汤,喝了几口又不肯吃了。直吐气地眼含委屈地:“苦,好苦!我不要吃苦!”女人盯着少年,看看手上的药,眼前闪过过往因为看不惯这傲娇少年半昏半醒之间,拒绝喝苦药,而她不止一次捏着他的嘴直接给开灌的情景。以前她不明白这一府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娇惯这个小混蛋,现在她知道了,心间柔肠百结,忽然自已喝了药,含在口中,捧着少年地脸,俯唇压了上去。少年半咪着晶亮地眸子,有点傻眼地吞咽着浸满到口中又香又苦的药,这样香艳地喂药方式,谁能想出? 远远的凉亭里,白父甚为不自在地转开目,白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相公,现在你还觉得陌女儿凶么,强么?你看,这天地之间,除了她还有谁会对我们的儿子这样好?这傻孩子,生在福中不知福,这次这样一摔,倒是摔出来他的福气了。。。这孩子。这傻孩子,看他以后还屈不屈!” 白父很是感慨,看着那已经喂完了药,在那儿给他的宝贝娇子,挥剑风姿如舞地倩女身姿,心中很是动容地:“是,还是夫人有眼光,呵呵。。为夫愚钝了。” 女人柔润地腰肢荡起一股旋风,少年立在层层叠叠飞拢聚集而来的花瓣中,仰头嘻嘻呵呵地撒娇着:“下雨了,下花雨啦。。”无数的花瓣围绕在他周围,缠绕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境。远远的花树上,坐着唉声叹气地花娘:“公子,那是你,花娘才让人践踏了这如此多的花儿,公子咧,这些花反正都是为你盛开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花娘口中含着一片花叶。 子画被羽冠护着藏在更深的地方,已经一连来偷窥了几天的人,还是一副呆滞傻眼状态。原本是乔装失忆的小哥哥竟然变成了真的失忆,懊悔悲痛的子画,带着无限悔意的子画,还没有从惊痛中恢复过来的子画,就被眼前一幕一幕,先是藏在房中,硬是趴在那个女霸王的怀里,头都不肯露出来一点,反而是那个女人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灌输:乖!这是你家,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爱你疼你的爹娘,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那个女人三天来,在明哥哥的耳边如数家珍一般不厌其烦得描述着:“你是这白府最珍贵的少爷,是这家里唯一的公子,外面没有要害你杀你的强人禽兽,全是爱着你,和我一样爱着你的人,所以不要怕好不好?....”趁明哥哥睡着时,女霸王的贴心跟班,红娘子红着眼睛,忍不住劝告自家的姑娘道:“姑娘呀,好不容易这少爷没有了前生的记忆,你就不要唤起他的记忆好不好,你看少爷现在多依你恋你,一辈子这样不好吗?少爷前生的记忆不要也罢!趁着他现在啥也不知道,赶紧和他定亲也好成婚也罢,岂不美妙!。。" 陌上女前生孤独凄凉地爱恋,没有谁有她的娘子军更能清楚了,她的娘子军们看着她们骄傲无双的姑娘,为了那个没心没肺地少爷一次次流血拼命,那少爷居然能就跟一个睁眼瞎一样,一次十次一百次都视若无睹,毫无回应,娘子军们哪一个不恨这少爷的?房间里,那女人抚摸着熟睡中的宝贝少年,冷清清地声音这样传进子画耳中:”我要的是白府子画,不是一个白痴,我要的就是那个屈强死不回头的人,我喜欢他的傲娇,他的聪明他的风骨,倘若他变得不再是他,那还是我的所爱吗?定亲暂时作废,等他清醒过来,我一定让他自已会乖乖甘愿的那一天。“ 羽冠低头看着怀中傻眼地看着那片花海中风花雪月地场景地少年,心神暗动:这少年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会不会被那个女人感动呢?可惜他就想错了。“呵呵。。嘻嘻。。”花雨中失忆地明公子的笑声何等明媚欢乐,顺着风声花香弥漫而来。子画一身颤栗着鸡皮疙瘩粒粒耸起,还别提,花树上传来花娘清脆脆地喊声:“公子,你该香花沐浴了呀,好多好多天了,花儿们都铺荡好了呢?” 子画大惊失色,不好?!果然演练着慢剑的女人缓缓停止了身形,花雨层层叠叠中,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你该沐浴了,出门如此久,身体也没有得到这些花草的滋润,于恢复也不易呀,乖,去沐浴吧!”子画呆呆看着小哥哥拉着那个女人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地声音不依不饶地:“你牵我去嘛,你要在旁边守着我,你要看好我。。。” 子画的脑袋轰地一声炸裂开来,那女人竟然真的牵着小哥哥进了浴房。啊啊。。。子画受不了了,一把拉着宝玉小弟暴走出白府。长街里,看着拉着自已脸色铁青,一个劲愤走的少年,羽冠奇魅目眸露着浅笑。子画拉扯着他咬牙切齿地:“小弟。。你快点把小哥哥救醒过神志来呀,一定要酒醒,不然小哥哥都快被那个女人欺侮光光了。。” 羽冠注视着少年道:“兄长,你可有看到你小哥哥有一点不好受,或者有一点不愿意?别破坏你小哥哥美好的姻缘了好不好?”子画闻言怒火中烧,向自已小弟喝着:“小哥哥现在神志不清,那里是他自已要愿意,他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他现在跟个傻子有什么区别,不行!我要把小哥哥救出来,要是他将来有一天醒了,得知自已悲惨地处境,再自杀怎么办?不行!哪怕就只有那么一丝可能,我也不能让小哥哥就这样不明不白浑浑噩噩下去,任人宰割!” 羽冠一下皱起眉头,这可与他的构想偏颇了啊,为什么旁人看了都该感动的风花雪月场景,到这这少年眼中反而成了奇耻大辱?那女人对那失忆的少年千依百顺,也没有因为那少年失忆就趁机巧取豪夺地定亲成婚,而他眼前的这少年反而还是不依不饶这样怒火中烧?这是什么逻辑思维,这少年脑袋瓜怎么就与旁人大不一样,如此能折腾?羽冠大惑不解暗暗头疼郁闷,甚而有点生气! 然看着少年红着一双皎洁地明眸,着急上火的模样,不让他的小哥哥好过来,别说拐走他,连离开白府都不可能。羽冠算是明白了,不让他的小哥哥护着白府千好万好,这宝贝少年根本就没有了别的心思,去考虑自已的人生,唯有白府千好万好,他才会认真考虑自已的来处去处,罢了!万般无奈的羽冠苦笑着安抚着少年道:“兄长,你小哥哥现在就只认得那个女人,你冒冒失失把他救出来,他不认识你,闹僵起来如何是好?还是等些天,看看你家那个小大夫医治得如何再作打算好不好?” 子画脸色晦暗地站在街头,光想着失忆的小哥哥,傻乎乎任随那个女人摆弄,就觉得受不了,咬牙道:“今晚就把小哥哥救出来。。”羽冠大惊轻喝地:“那个暗中窥视地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牢着白府,现在你小哥哥受到了强烈刺激,你今晚再去惊动他,势必会令得他彻底有变成一个傻子的可能?你能冒这样的险吗?” 子画身子轻颤,这么危险!他不能。他眼中的泪一滴滴就那么滴了下来,羽冠慌了。赶紧放柔了声音,拢着人安抚:“兄长,乖!莫哭!莫哭!好不好?小弟一定会想法医好你小哥哥的,最多一月,待他情绪彻底稳固下来,自已都努力想要恢复记忆了,就算神仙要救人也得病人肯配合不是,小弟就化装成一个游方之人,前去救他可好?”子画仰起头泪眼迷蒙地:“小弟,你能治好小哥哥吗?” 羽冠苦笑着点头,语声柔软地哄着:“当然能了,小弟可是活了万万年的精灵,千山万物都能调停,那里会救不好一个人呢不是,所以兄长乖啊,千万别哭!小弟希望兄长天天生活得快快乐乐,而不是如此垂泪,兄长每流一滴泪小弟也会心疼的好不好?兄长可是小弟心头的宝呢?”子画破涕为笑,心下稍安地一点头,拉着小弟继续走道:“那我们先回客栈吧。” 回到客栈前,居然发现有官衙的人再登记,子画一下想起,房州城官方习俗。因为房州盛产玉石,每天南来北往的客流量很大,以前老是发生一些不清不白的杀人劫货命案,为了便于查案。房州城短时间内停留一至三天的人可以不做登记,停留超过三天,就要到官府报备,领上一个证明你自已来处去脉的清引。 如果几天的一查里,超过三天没有去官衙报备的客栈客人,可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与罚金的,这门清规,还是他子画因为房州城的混乱曾经建议给贺兰,由贺兰转呈给他家大哥开始实行的呢。现在看着客栈内,履行公事一般检查的官衙,子画暗呼糟糕!拉着羽冠掉头就走。客栈不能回了,他又不能离开明哥哥白府太远,去哪儿呢?子画犯愁了。 走了没有多远,子画忽然躲进羽冠怀中,羽冠转目一看,贺家那个一脸阴鸷地大哥,穿着一身官服,面色阴沉地带着几个官衙中的官员,大摇大摆从一条街折往这边而来。岂有此理,羽冠那里见得自已的宝贝如此畏惧一个凡人,一个在他宝贝三岁时就被吓得差点失魂的人间恶魔,留你活着迟早给他的宝贝一府带来大难,羽冠左手暗暗发功。 正大摇大摆走着的贺天龙,忽然发觉背心怎么那么的冷呢。浑身不自在的人站着步子,扭头四处看着街面上人来人往,满街铺面花样繁多,所有来来往往的人流里,他的目光看着站在街边一动不动羽冠二人。子画紧紧伏在小弟心窝,眼睛都不敢睁开地趴在小弟温暖地怀里。看着那个坏蛋盯上自已,羽冠肆意地笑了,那意思是你能怎么样呢?“大人,你怎么了?”贺天龙身边跟随地官员奇怪地发问?贺天龙摇摇头,不紧不慢地走去,感觉心间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心般。奇怪!贺天龙摸摸自已心窝,大步离去! 换了身份另外找了家客栈的子画,第二天一醒来,同宝玉小弟下楼,就听到客栈大堂里,人们嗡嗡议论着.昨天夜里,贺家大族那个一向身体壮得象条牛的大公子大长官居然得病死了,就那么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啊。。。太好了!听到满堂的议论声,子画大惊大喜地一把拉着小弟,眼睛褶褶生辉地笑得弯弯。 激动欢喜地子画拉着小弟进入他还是子画时,最喜欢呆的一处茶楼----鸣香茶坊。一间雅室里,子画趴在小弟心窝,听着整座茶坊各色客人的议论声,确定那个恶魔的的确确已经死亡,绝非空穴来风!哈哈。。。太好了!压抑在他白氏子画心头的两座大山终于全部清除消失,从此他就再也不用害怕做噩梦了,他在白府的日子也可以开开心心地过。。。很快,子画猛想起自已眼前的处境,哎呀!白府都让给小哥哥了,他今后将去哪儿呢? 看着眼前的宝贝一脸明媚的笑颜,渐渐淡了下来,反而双眉拢起。羽冠心里:兄长,你现在才开始想起自已今后的去处,不嫌太迟钝了嘛!子画托着自已雪白如珠地下巴道:“那个姓乌的,什么来路?小哥哥回府几天了,他到时安静的很,既没有主动上前探视小哥哥,也没有黑衣人再来联系他,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 羽冠左手为宝贝少年暖着茶盅,这些茶叶茶水他是看不上的,所以这少年无论吃什么都被他用左手不声不响地过滤了一遍。温好后递给少年,子画接过放在唇边饮了一口,多日没来,这里的茶居然变得这样清新润脾,如此好喝了。少年喝了一口又一口,咂摸着红润润地嘴巴伸出娇美地舌尖尝了下茶叶道:“是哪里不同了呢?” 一看到少年伸出的娇嫩鲜美小舌,羽冠心腹一紧,一股热流自体中,飞快流窜着。见鬼!羽冠赶紧运息调控自已。这少年怎么竟对他的魔力有如此之大,还这么这么小,就能这么轻易勾起他的欲念,再再长大一些那还得了!羽冠不停给自已念着清灵咒。一边想着用那种方法才能把这少年心安理得地拐回他的天地里去,前提是还得让他的白府风调雨顺,无波无灾,他的小哥哥心甘情愿与那个女人过上和和美美的小日子,羽冠啊羽冠,你任重而还道远呢? 什么时候追个人要这么辛苦这样费心,以前以前的以前,他的世界里,莺飞燕长美人红袖飘香,一个个千古丽人,自动投怀送抱,一群群艳冠群芳,好像一排排珍珠总是会用出她们千奇百怪的小心思,就为了博取他的一眼注视与一丝怜惜。。。呵呵,他恣意潇洒绝伦,喜欢召之即来,不喜欢挥之即去,那里用得着这样煞费思量,盘算来盘算去,就为了好诱拐这宝贝儿上异世界去。要他心甘情愿,要他开开心心,要他甘之如愿地随着他羽冠去,骗也要骗得美美的,骗得妥妥的不是!羽冠摇头晃脑。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子画从草丛中抬起头,他这样和小弟在这荒山野林中,坐了有半月了。不能一下子就把面具都用光吧,客栈也得省着坐呀。而到其他城池又太远了,万一小哥哥或者白府发生什么意外,也照应不到不是。于是羽冠就带着人盘桓到了离房州城不远的群山脉中,子画这可算是过上了真正野人的日子。 白府里,午饭桌上,失忆的明公子经过一月与白府的融洽,现在能够在饭桌上与父母还有那个一直客居在白府的乌姓公子一桌用饭了。只是你看,菜要陌上女夹到他碗里他才吃,汤要陌上女喂到他嘴边,他才喝。白父白母已经见惯不惊了,乌家公子每次一看都是笑盈盈地,直是艳羡白少爷这份福气。 饭后,竹亭里,陌上女接收着来自江上盟的各色讯息,口里冰冷残酷得发布着命令:“左十二堂,三堂主五堂主,十一堂主,分别沉江,一门格杀勿论!右十三帮,四帮主,七帮主,九帮主,同上!鸡犬不留!本姑娘如今离不开白府半步,这些人不忠不义,留之无用,江湖要凝固一心,帮派也要不了那么多,剩下的整合。大娇接管整合好的三堂五堂十一堂,小娇接管四帮七帮九帮!” 红娘子胆战心惊地:“江湖罗家有向大轿求婚之意,玉氏家族有向小娇求娶之意,这个怎么办?如果答应成婚,这两家借着双娇手上的权势,可就威猛无可挡了?!。。”红娘子忧心忡忡接着道:“而且姑娘名下的好多娘子军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不但那些家族,就是一些帮主堂主,都在为着家中的子侄辈在那可着劲儿挑人呢,近日因为江上盟的威力大增,还有好多靠上来的富商,我们一门娘子军那可整个是一红鸾星动啊。。。”红娘子好不为难地拭着一头冷汗,她身上的压力好大呀,姑娘又不回江上盟,她这个代为四方传话的就成了八方盯住的焦点。 陌上女一脸冷清,眼睛看着远处,在那与那个乌姓公子下着棋的宝贝少年。一连三天,乌姓公子都没有赢过一局,昨天在书房,这少年一口气,挥毫出一副山水画,临了提笔落成一首诗作,让乌公子那个叹为观止,一把夺了非让少年送给他不可!陌上女不懂书法也不喜下棋,可是那个乌公子眼中的惊艳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少年并没有摔坏了脑子,智商还在,这让她微微心安。“姑娘,姑娘。。。”看着已经分神神游的姑娘,听了自已如此重要的回报,还能把心思放到观看远处那个天天依在她怀里的少爷那里,红娘子暗自里翻白眼儿了。她们姑娘,除了那少爷眼中还有别人么,陌上女轻哼一声:“婚姻自由,自已的兵自已还信不过么?只要是自已愿意的,想嫁谁统统嫁去,只有一点,不能说的,如果谁胆敢出卖,那就别怪姑娘我不念旧情!” 白父白母站在楼阁上,看着园中在凉亭里处理自家门派事务的陌上女,再看看在一边儿悠闲自得下着棋的娇子。白父:“江上盟现在的势力如日中天,陌女儿名下的娘子军们好多到了婚配年龄,这么一嫁,她的势力更是水涨船高,皇朝一连派了好几扑人马,皆大输而回。”白母:“画儿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呀,想不到为娘我想趁着画儿失忆给他们成婚,陌女儿居然不愿意,说一定要等画儿恢复记忆,这女孩儿,真是。。”白母悄悄拭着眼泪。 白父也甚为感动地:“是呀,原本以为陌家女儿一定会喜出望外,立马答应的事,她居然一口回拒了,这说明,她是真的爱着我们家画儿呀,画儿这傻孩子呀!”白父一声叹息。“老爷,”白府的老管事夏老头来到白父白母身边禀报:“公子以前开出的那些药材订单,现在公子病了,先前付定金下的那些药材我们接受了,焦郎的医坊间也开得很顺,只是接下来,那些药材还要不要继续下定金呀?” 白父心里一动道:“问公子去呀?”“啊?”夏爷爷有点呆,公子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嘛?夏爷爷虽然纳闷,还是听话地下了楼,来到自家公子下棋的亭子里,好声好气地问:“公子,打扰你一下呀,那些名贵药材定金付下的,都已经接收完毕,后面还要不要继续下定金呀?” 明公子一边审视着棋局,一边淡然地:“焦郎既然开着医方间,当然得继续定下药材了,珍贵药材可不是那么好凑齐的,等你想要的时候,人家未必就有,常见的可以暂停,珍稀的继续下定金。”“好的,公子。”夏爷爷大喜,他们家公子脑子明白着呢,并没有失忆忘记自已要做的事呀。 楼阁上白父白母看了心里欢喜,白母:”相公,你还是把那些事务交点给画儿料理,说不定理着理着,他的记忆就回来了呢?”白父高兴地:“好!”棋局对面,乌公子执着白字笑眯眯地:“子画,你好像颇通医理,对那些药材稀缺也很门儿清?“少年淡淡地:”大楷从小身体不好,就多关注了点,虽然失去了记忆,有东西闻着气味儿,也能辨别的?”“那。。”乌姓公子落下一白字道:“听这府里下人说,你的雕刻世间一绝,你能为我的玉佩雕刻出一个图饰吗?” 乌公子赶紧解下自已玉佩递给少年,失忆的明公子一愣,脑中努力回忆一下,再看看自已的手,他的印象习惯里,觉得自已画画书法一定很拿手,至于雕刻,生疏陌生得很,应该不会,所以,明公子淡然摇头推开了乌公子的玉佩道:“我不会雕刻,你找错人了吧。”阁楼上,子画父母具皆一愣,怎么会呢,儿子的雕刻那可是闭住眼睛都能雕刻得出活灵活现的蝴蝶蜻蜓来呀,唉!失忆了,自已会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怜见地。。。白父白母摇着头。 江心大船上,国舅爷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那张,舒意张狂地山水墨宝,以及那首挥毫绝伦地清韵诗作,这样的一个人,如此大手笔的书画,世间一绝呀。这会是假货吗?这会是假的白氏子画嘛?哎呀!国舅爷糊涂了,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何以他认定的一个假冒的白府少爷,会有这样惊才绝艳的才华呢?! 这个少爷到底是真是假呀?国舅爷困顿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