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眼便去了，那件事如一粒石子，掉入水中只是泛起一圈涟漪，除此之外再也不被人想起。

说起来，枉凝楼里姑娘是江城所有花楼里最多的，莲姨也算厉害人物，上上下下都打点得极为妥当。

这也多亏了那些个勤快的小丫鬟，个个人小力大，做起事来也不含糊，姑娘们的大小事多数都是由她们操劳的。

白日里是枉凝楼是不营业的，姑娘们也在这时候弹琴练舞，抑或忙里偷闲一会儿。

眼下莲姨正坐在大厅一角，她平日里都在这里歇息，看着小厮们忙着打扫，丫鬟们跑前跑后，她倒还有几分欣慰。

此时姑娘们大都去了练舞房，大厅里还算安静。

“哎，你过来。”莲姨余光瞥到了平日里负责莞尔的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道：“我？”

莲姨冲她比了个来的手势，小丫鬟这才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去，还不忘乖巧地行了个礼。

“莲姨，您找我。”

“我记得你素来是服侍莞尔的？”她翘着脚，一手转着茶杯，一手扶着座椅的把手。

小丫鬟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莫非是帮莞姑娘悄悄典当首饰的事儿被莲姨发现了？她两手交叠在一起，暮秋的天气，却是微微出了汗。

“喔，那我问你一件事。”

“是……”她答这话时明显有些微微颤抖。

“你这丫头，问个话怎么怕成这幅德行？”莲姨心生奇怪，却也没再细说，反而压低了声音说道：

“莞尔这个月，月事来了没有？”她声音很小，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小丫鬟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问那藏私钱的事儿，否则非要出大事不可。

见那小丫鬟出神般发着呆，莲姨又轻轻掐了她一把。

“啊！”小丫鬟回过神来，掰着指头便开始数日子，“这个月……好像……”她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

“她那之后，可喝了那汤？”莲姨表情有些严肃，不用说也知道她所说的汤指什么了。

“好像……没有见过莞姑娘喝……”小丫鬟脸色有些难看。

莲姨呼了一口气，闭上眼，脑子却是在飞速地运转起来。她心里的小算盘一打，事已至此，不如半推半就，反正那苏老爷不但是个财主儿，还正缺个儿子。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把细着照顾她，这事儿也不许和别人多嘴。”莲姨说罢，饮了一口茶，又轻轻将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