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大臣观此一幕,交头接耳,各有所思。杨赐、袁隗、何进、王允等人听闻灵帝此话,更是一头重汗,咬牙切齿,羞愧难当。
“好了,好了。既然平羌重任已有人选,事情已经解决,那朕就不追究袁司徒的责任了。不过以后若是司徒识得英才,可一定要向朕举荐,切莫雪藏呀!”
事情解决了,灵帝心情大好,说话时都已带着几分戏虐。
袁隗听言,拜谢道:“谢陛下隆恩,老臣今后必定擦亮眼睛,拔十得五,为朝廷广荐人才。”
“如此甚好!董卓去西北赴任,那并州刺史一职岂不是空缺?诸位可有人选?”
刘宏本向朝臣询问,袁隗刚想开口,忽得灵帝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却向张让问道:“让父,你可有人选?”
“回陛下,老奴听闻并州上郡太守赵邮才学甚高,且为人勤勉,可担此任。”
“赵邮?怎么朕未曾听说过此人呀?”
“陛下忘了?上次那匹红色的大宛马就是此人送的呀!当时陛下还夸奖此人孝顺呢!”
“就是赵常侍的那个侄子?”
“对,就是他。陛下您想起来了?”
“他嘛?”刘宏想了想说道:“此人看起来还算机灵,那就他吧。”
“来人,拟旨,命上郡太守赵邮为并州.......”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呀!”杨赐见皇帝竟将一州刺史随随便便交给赵邮,忙出言阻拦。
“陛下,一州之刺史所任极重。所谓刺史者,掌一州之民事,察吏治之得失,决地方之刑狱,非德高望重、才学斐然者不可任!”
“德高望重、才学斐然...依太尉意,这赵邮是不符合这两条了?”灵帝问道。
杨赐也不含糊,回道:“老朽治学为官四十余载,赵邮何人?又有何才学、政绩?恕老朽闻所未闻。可臣却听说,有这样一批人,才学不高、人品不佳,却凭着某些内官私下的安插、打点占据高位,有甚者竟还成了我大汉的两千石郡守!”
“如此行径,置我大汉法度于何地?岂不是寒了众多兢兢业业的朝廷官员之心!”
此话明显剑指张让,张让仗着刚才的举荐之功也不惧怕杨赐,正声回道。
“杨太尉!还请慎言!老太尉岂非是老眼昏花了,坊间的流言蜚语你竟也当真!”
杨赐本为帝师,性格刚正,且又三朝为官,早就看不下去张让等人把持朝政,现在又遭其呵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张让,你个内官侍从,竟敢插手朝廷政事!你忘了大汉法度了吗?朝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宦官说话!我杨伯献乃是陛下亲封的当朝太尉,又岂是你能呵斥的!”杨赐手指张让怒道。
“你...你....你.....”张让被呵斥得说不上话,又碍于杨赐曾为帝师,被气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老奴全是为了陛下阿!”张让叩倒在地,哭泣道:“老奴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若是有半点私心,定遭天打雷劈!还望陛下做主呀!”
刘宏见得张让跪倒在地隐隐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可杨赐又曾是自己的老师,自自己从河间来到雒阳即位起诗书礼仪全是跟他学得。看着他年迈的样子,自己也是不忍训斥。
“罢了,罢了。既是你们争不出个好歹来,那今日就算了。退朝!改日再议!”
说完,刘宏也不等众臣跪拜,起身直接入内室歇息。
众臣悻悻。杨赐、袁隗、王允几人也只好打道回府,路上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