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凤颜转瞬之间便已大怒:“将赫连江月给孤家叫过来!”
其后皇后被不甘不愿的召见,见了皇太后亦未跪下行礼,只是站于亭中。
皇太后怒色未减,忍怒言道:“孤家如今还在,你便想着弑君了吗?”
皇后当即不悦,可想起圣太尊临走前与自己所言之话,便又忍气吞声,身旁的青杏亦是跪下垂首。
“一个内廷命妇,为何如此不尊规矩!”皇太后怒拍桌案。
如此,皇后便是忍无可忍,当即反驳:“妾向来知晓太后娘娘虔心礼佛,可如今连圣太尊亦出宫为大程祈福,太后娘娘何故摆出一副内廷主人模样?”
皇太后听此言,气得脑袋发昏,怒斥一声:“放肆!”
见皇太后欲起身,钟离北望当即上前扶起。
可皇后竟迈步上前,咄咄逼人:“太后娘娘,您不过是我赫连家的一个旁枝庶女,而本宫却是本家的嫡出女儿,你有何资格来数落本宫!”
语音方落,冷不防一个耳光打于皇后凤容之上。
临溪亭外的闻人今夕与满月二人惊恐万状,旋即满月忙拉着闻人今夕离开,还说:“我们还是快离开吧长使,皇帝家事,我们这些低微之人无权插手。”
闻人今夕只是不住点头,方与满月二人匆匆离开。
另一头,皇太后依旧大怒不止。
然皇后又是出言不逊:“今日你敢打我,他日我让你儿子还回来!”
一挥衣袖,旋即离开。
皇太后闻言更是大怒,竟忽然晕倒。
夜里,皇帝于皇太后床榻前伺候已昏迷半日不醒的皇太后。众帝妾也皆于各自宫中等候慈宁宫的侍疾传唤。
亥时,皇太后方醒来,看见皇帝,欣慰一笑。
未清影抓着皇太后冰冷的手,委屈道:“皆是朕不好,方让母后受苦。”
皇太后未言,只是轻抚皇帝鬓发。这是她抚养了二十一年的孩子,她此生所有的精神寄托。而今她的一切,竟遭到了来自皇后的威胁。
钟离北望入殿,让未清影先行休息,皇太后亦是点头示意。
未清影离开,钟离北望旋即席地而坐,面对床榻上的皇太后,亦未言。
不知过了多久,皇太后方感叹:“孤家当了赫连家二十二年的棋子,如今……是该到抛弃孤家的时候了吗?”
钟离北望俯首,默然。虽是口中无言,可心中却似有千言万语。自从他入宫,他便有一个使命,便是杀赫连氏一族以报仇。可如今,他唯有一个使命,那便是保护皇太后,强忍放下对赫连氏的仇恨。
皇太后流泪之日,那便是赫连氏流血之时!
良久,钟离北望深沉磕首,低沉沉说道:“太后娘娘放心,奴下会保护好陛下的。”
旋即放下幔帐,轻声离去。出了皇太后寝宫,入淮早已侍立门外。
“将咱家的鸟儿拿至房内来。”吩咐一句,钟离北望便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