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决曹掾的陪同下,吴奇到达了劳改田中,只见其中的犯人们个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甚至还有几个太瘦的犯人因为经受不住繁重的体力活,直接给晕倒了,这哪里还有一副正经监狱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不把犯人当人的节奏,虽然吴奇非常痛恨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但是生活在美好的现代社会的吴奇深刻的了解到人人平等的重要性,故而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完整的整改雏形。
“你知道这犯人为何没有新的囚服换吗?”吴奇不知道古代的监狱详情,看到他们穿的如此破烂,自然是问了起来。
决曹掾一听老大发话了,赶紧回道:“回大人,这囚犯衣物自古先秦以来便是犯人自己出钱购买,到了现在依旧沿此旧例。”
“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么多囚犯都是囚服都买不起的人?”吴奇听了之后想发笑,囚服按理来说应该不贵,更何况囚犯的家人至少也会送些物什过来。
“这。。。。”决曹掾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挥挥手招徕一个囚犯,问道:“你们为何穿着破旧的囚衣?”
那被他唤来的女囚用枯草扎着长发,缓缓踱步走来,在狱卒的“帮助”下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小声答道:“回大人的话,不是罪民不买,而是囚衣实在太贵,一件单衣要五百铢,一件絮衣更是要一千铢,每天饭菜也吃不饱,劳作又辛苦......”
那女囚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起来,然而决曹掾可不希望她再说下去了,不然他身旁的大佬给听生气了,他今天怕是要凉在这里,“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那女囚还欲说下去,不过抬头看到决曹掾那满脸的横肉,被吓得身子一抖,又退了两步,准备回去继续劳作。
“慢着,你去通知其他所有犯人,让他们来空地集合,我今天想听听你们监狱的故事。”吴奇叫住了那名犯人,随后又对着决曹掾说:“你觉得呢?”
“大。。大人觉得可以,小的自当听从。”决曹掾冷汗直冒,但是他这官可没有白当,自从他知道这刺史大人不似刘表那般和蔼,就站好了队,坚决维护吴刺史的利益,听从吴刺史的要求!说白了,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别的。
那囚犯听了此言,一阵风一般地跑开了,随后没过多久,近千名犯人都集合到了此处,东郊监狱唯一的一片空地一时之间被挤得水泄不通,原本一个个犯人以及狱卒站到此处吵吵嚷嚷的,不过更多的是满脸高兴,毕竟他们这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休息了。
“诸位!我是荆州刺史吴奇,今天来,是想要听听诸位犯人对监狱的建议和看法,请各位分成十人一组,然后整理意见,随后每十人组中选出一人,再组成十人组,以此类推,最后派人上来将意见说与我听听。”吴奇知道,想要整改荆州的官吏作风不能只管住他身边的几个官员,更重要的是从基层开始整改起来,让所有的狱卒以及基层官员们看到,要按照法律行事,按照规定做事,随后他也感觉到了整理政务不能只靠他一人,这样效率太低了,毕竟他稀里糊涂的过来不是来搞基层建设的,不过本着看到了,就要解决掉的原则,吴奇现在的目标就是想让整个荆州便为真正的富饶强大之地。
过了好一阵喧闹的光景,吴奇终于是看到了囚犯们派上来的代表,从身形来看吴奇只是觉得是个女囚,不过待她抬起头来,赫然便是方才传消息的那人。
“说说看吧。”吴奇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很期待着古人对待这种新型思维有何反应。
只见那女囚跪在地上正欲说话,却是被吴奇扶了起来,“不必如此多礼,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来人,上座。”吴奇这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和这一番举动,就好像那一阵阵的惊涛骇浪拍打在在场的所有人心上,那被吴奇扶起来的女囚更是眼神中开始冒出希望的光芒,整个人精神都变得好多了。
待决曹掾满脸不情愿地搬来座位给那女囚坐着后,吴奇也坐到了他的座位上,“好了,说罢。”
那女囚又站起身来行了一个万福,随后才坐下来,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大人,我们只是想要改善一下监狱的伙食和住所,那牢头平日里无恶不作,提高了囚服的价格,我们家里穷困的只得穿死囚留下的旧衣,更是频频...侮辱我们女囚犯,总有些无故的责罚和打骂......”
吴奇认真听完,发现这囚犯在监狱里,真的是没有人权啊,严格的说就差不多不被当成人来对待了,吴奇知道囚犯在古代是地位最低的,但是,他受不了啊,于是一时心血来潮,“决曹掾,我现立法一条,你先行记下,回去后禀告主簿,让他编入法典中。”
“是,是!”决曹掾不敢怠慢,即刻喊人去拿来竹简和笔墨,随后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准备记载。
“不用如此,你坐在凳子上一样可以写。”随后吴奇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见那决曹掾不敢去坐,只得加了一句:“我可要念了。”
吓得决曹掾立刻跑到了椅子前跪坐,将竹简铺在上面,开始研起墨来。
“只有一条,从今往后,全荆州境内监狱中若有私自动用刑罚者,入狱两年以上,十年以下。”吴奇简短的说了这一句,便是维护了诸多犯人的基本权利,那就是人权。不过他的这么一点点作为和现代的人权比起来,真的是千牛一毛,但这仍旧是封建社会中较为先进的思想了。
“哦,我说完了,接下来是我要交代你的一些事情,日给仓米一升,寒给絮衣一件。你懂是什么意思吗?”吴奇笑眯眯的望着正在吹干墨迹的决曹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