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戒酒小组每星期天下午都要在我们东边几个街区的地方开会,她告诉我这是她必要参加的例会。问我想不想陪她前去?
“我还得办些事。”我说。
“星期天也干?”
“一样。”
“星期天下午你还会有什么收获吗?”
自开始以来找还没有任何收获。今天能有吗?
我掏出笔记本,拨出森妮的号码。天人回答。我又打向旅馆。森妮,丹尼博伊贝尔,和我昨晚遇到的人都未来电话留下口信。噢,丹尼博伊此刻一定还在睡觉,大部分人都是这样。
有个口信让我与昌斯联系。我刚开始拨号,又住手。如果简去开会,我不能干坐在她的阁楼里等候对方来电话。简的保人恐怕不愿意。
会议在福塞斯大街犹太教教堂二楼举行。这里不准吸烟。戒酒会不烟雾腾,倒挺少见,我觉得怪新鲜。
与会者大约五十人,她好像谁都认识。她把我介绍给几位,这些人的名字我转眼便忘了。受到大家的注意,我自己感到很不得劲。我的仪表更加重了我的这种感觉。我虽未和衣而睡,但看上去都很像这样。衣服皱巴的。是昨晚在小巷博斗所致。
我也开始感到博斗的其他后果。快离开她的阁楼时我已意识到身上的疼处,我顶过他,头顶很不舒服,小臂上肿一块,一个肩头乌青,好痛。一走动,混身肌肉发酸。博斗之后当时没什么感觉,第二天才露出苦味来。
我酙点咖啡,拿些薄饼,坐下来听会。会开得不错,发言者讲话很简练,剩下的时间让大家讨论。谁想说什么还得先举手。
结束前十五分钟,简举起手来,她说她所以能戒酒还得感谢保人,因为保人起了重大作用,尤其是在自己遇到难题不知如何是好时,她的保人就伸出援助的手。她再没具体说她的难题是什么。我知道她是在给我打电报,让我自己讲,但我还没有那么冲动。
我没有举手。
会后,她要与几个人一道去喝咖啡,问我愿不愿意一道前往。我已经喝饱了咖啡,也不想再跟别人呆在一起,便找借口谢绝。
走到街上,快分手时,她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感觉不错。
“你还想喝酒吗?”
“不了。”我说。
“我很高兴你昨晚打电话来。”
“我也是。”
“马修,随时来电话吧,需要时半夜也可以。”
“但愿我不再有这种需要。”
“若真有需要就打。好吗?”
“一定。”
“马修,向我保证一件事行吗?”
“什么事?”
“真想喝酒先对我说一声。”
“我今天不想喝酒。”
“我知道。我是说你以后在做出这种决定之前,在准备喝酒之前,要先给我打个电话。答应吗?”
“好吧。”
在开往远市区的地铁上,我又回味起她的这番话。觉得答应她的要求怪愚蠢。不过,这使她感到很高兴。既然能让她高兴,我何乐而不为?
又有一个昌斯的口信。我在门厅给他的服务站打去电话,说我已回到我的旅馆。我顺手拿了一张报纸,准备拿到楼上消磨时光,等候昌斯来电话。
头条新闻真够绝的。昆斯县有一家人父亲,母亲和两个五岁以下的小该正坐着他们闪发光的新奔驰牌轿车兜风。另一人开车与他们并驾齐驱,将猎枪的两筒散弹射入他们车中,四人统统丧命。警察搜查了他们在杰梅卡庄园的房间,发现大量现金和未加工的。警方断定该屠杀案与走私毒品有关。
这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我扔在小巷里的那小子的消息。唉,当然不会有。在我们互相遭遇的时候,星期天的报纸已经上街。明天或后天的报纸也不大可能有。如果他被我杀死,或许会在次要版面占上行,但一个被打断双腿的黑人青年算不上什么新闻。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有人敲门。
奇怪。女服务员星期天放假,在楼下打电话时来访者也寥无几。我从椅子上抓起外衣,从几袋里掏出那只032吋手枪。我还没扔掉它,也没有扔掉从那位断腿的朋友身上取下的两把刀。我握枪走到门边,问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