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真不愧是老油条,他并没有急着给墨岭软筋散的解药,并且与少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人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
墨岭摸了摸下巴,有些好笑。
他自认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然而这人这么防备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有没有薛涛给的解药,也没什么两样了。
墨岭跟着薛涛离开了水牢,刚一从水牢里露头,外面便是轰咔劈下来一声炸雷来。
转眼之间,邬城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偶尔一声惊雷撕裂天际。
“这天气变得可真快。”
墨岭看着外面的雨帘,忍不住感慨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雪无痕的日子。
走在前面的薛涛并没有对墨岭的感慨作出任何回应,步子走得更急促了。
墨岭见状耸肩,也加快了步子。
另一边,云亭偷偷查看起墨岭塞给她的东西来。
一个小瓷瓶。
云亭轻轻地晃了晃,里面的一颗小药丸撞击得瓷瓶瓶壁丁当作响。回想起墨岭临走之前的话,云亭已经大概猜出了里面是什么药。
想起师弟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云亭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那边不知死活的看守,暂时先把药收好了。
再等等吧。
墨岭这边,他跟着薛涛不知道走了多远,最后在一个昏暗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这牢房不像平日里看到的那种一样,反而看起来干燥而且干净。当然,虽然它与众不同,但也改变不了是一间牢房的事实。
“你们城主府到底有多少牢房?”
墨岭忍不住吐槽一句,一边识趣地自己走了进去。
“咔嚓!”
薛涛在墨岭后面落了锁,与此同时,自牢房屋顶又突然落下了一个巨大的笼子,把墨岭关了进去。
如此一来,便是两层机关。若是墨岭想要强行出去,不仅需要破开这里面的铁笼,也需要打破外面紧紧锁住的牢房门。
墨岭眯起眼睛,脸色却还是平静得很:准备还挺齐全。
牢房外面,薛涛依旧是站得远远地。
见墨岭对这特制的牢房并没有什么反应,薛涛也微微放宽了心。
看来这小子确实没有逃出去的意图。
邬城城主放松了些警惕,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筒和一个小瓶扔了过去:“蛊虫和解药。”
说完,竹筒和小瓶便骨碌碌地滚到了墨岭脚边。
少年拾起竹筒和小瓶,直接把小瓶里的药扔进了嘴里。
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内力,墨岭这才把竹筒贴到了耳边。
竹筒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蛊虫的数量还不少。
见墨岭吞下了解药,薛涛却又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扔到了笼子与牢房之间。
笼子与牢房之间陡然升起半尺长的火苗来。
原来是这地面上铺了浸满油的毛毡,不知道刚刚薛涛用了什么法子,让这油烧了起来。
仔细看看,两边还有小股小股的油状液体流到这毡上。虽然火势一直不小,但是那毡却一直没有被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