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不白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难不成……你是主家的人？”

中年人犹豫地问了一句，看着墨岭的面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

只是，若是细看的话，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墨岭沉默了。

两年前他消失在墨家人视野里时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刚从遗迹里出来的时候，就连自己也对着那水里的倒影愣了好一会。

更何况，他如今在墨家祖祠的记载状态，应该是“已故”。墨不白一时半会记不得他，倒也是有情可原。

不过……

墨岭看向那四道云纹的黑袍，微微皱眉。

他记得这位老管家是五道云纹的，因此在刚一见到墨不白穿着四道云纹的衣袍，一时竟然也没有认出来。

墨家人除非犯了大错，否则是不会减少云纹的。更何况云纹来之不易，自然都倍加珍惜。

看来，这两年墨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墨岭把视线移回了中年人沉思的脸上，两年不见，墨家的这位老管家也更老了。

“哎……”

墨不白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有些愣怔地与之对视。

良久，少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二少爷！”

墨不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生动的眉眼，突然之间就与十年前那个嫩生生喊着“白叔”的小娃娃重合了起来。

墨岭一愣，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几分：“难为老管家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墨不白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二少爷当年的风范在整个墨家也是威名赫赫！任哪个讲师见了，都要摇头叹气拿您没辙！”

墨岭的眼皮跳了跳：“他们教得不好。”

“是是，二少爷聪明伶俐，不管学什么一点就会！只不过如果不要把讲师的书卷抹上黏胶，没有把讲师的长剑换成稻草，或者……”

“打住！”

墨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中年人立马闭嘴，然而，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有些羞赧的墨岭。

真是没想到，自家二少爷已经长成了这么出色的一位侠士，真不愧是墨家的嫡系！

雅间里没了声音，两人相处的状态却着实有些诡异。中年人乐呵呵地瞅着面前的少年，而少年却低着头不看他，似乎在平复着心情。

很快，墨岭就调整好了心情。他抬头看向了一脸欣慰的墨不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复杂。

“老管家……”

墨岭开口道，一时间竟然觉得嗓子有些酸涩。

往事如风，早已物是人非。

“二少爷有话请讲，吞吞吐吐，这可不是您的性格啊！”

墨不白笑着说道。

“好，那我便讲了。”

“当我踏上墨家主家的那一刻，就是我挑战家主，从墨峰手里拿回一切的时候。”

墨岭长呼出一口气，似乎了却了一门心事。然而，听到他刚刚的话后，墨不白却呆在了原地。

“二、二少爷，您、您说什么？”

仿佛听到了最不可置信的话，墨不白结结巴巴地问道。

“墨峰在那个位置上待久了，他觉得自己能坐稳吗？”墨岭垂下眼睛，语气里似乎有一丝的嘲讽。

“这，二少爷，这不是能不能坐稳的问题啊！家主！家主是您的亲哥哥啊！”

墨不白懵逼地看着一脸坚定的墨岭，一时间大脑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