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茉莉。”黄非金在床边轻轻的呼唤。茉莉缓缓的转过了头，吃力地睁开眼睛，又缓缓地闭上。黄非金有些日子没有来了，今日来了才发觉茉莉竟然病了。老鸨子是死活不管，屋内的小姐妹，也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只剩下她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人，病了也没人照顾，是死是活，只好听天由命啦。

黄非金一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滚烫滚烫的，连忙出门去请了郎中，郎中出诊来开了药方，又到药铺抓药，回来赶紧熬了给茉莉服下。茉莉服下药，又沉沉地睡去了。

看着满脸病容的茉莉，黄非金不由得心痛万分，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茉莉赎身出来。黄非金找老鸨去商量，老鸨子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要赎身可以，5000现大洋，少一个子也不行。”

天哪！5000个现大洋，这么多的钱，这叫他上哪里去弄呀？对黄非金每月只有三十元左右的收入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况且，他最近一直往茉莉这边跑，手头也没有什么积蓄了。

世上的难事有几样，其中的一样就是开口借钱。第一是难以开口，第二，即使开了口，也不一定能有预想结果。倒是有一个开口简单，来钱也痛快的地方，那就是高利贷，这一点黄非金还是头脑清楚的，高利贷是万万碰不得的。

他又把身边人一个一个的挨个盘算了一遍：赵高峰是一个巡捕，虽然说收入比他高一点，但是花销也挺大，况且5000元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怕是找到他，也拿不出来多少。

章丽就更加不可能啦，最主要的是向一个女人开口借钱，去赎另一个女人，这样让人难堪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况且章丽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固定收入，虽然傍上了一个洋人，但总不见得让她向洋人去借钱吧。剩下来只有牛士强啦，这小子最近在炒股，听说最近行情还不错，也许赚了不少吧，估计手头还是有点钱的。

黄非金回到了小屋，正瞧见牛士强在家，拿着一张报纸坐在客厅里摇头晃脑地看着。

“哟，大忙人啊，好久不见啦，今天，怎么有空回家看看呀？”牛士强开玩笑地朝黄飞金说。

黄非金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哎哎，是啊，回来看看。这不，有一段时间没回家啦，想家了呗，想大家伙了呗。”

“吃过饭了没，没吃，我这正好还有一些剩菜剩饭没吃完呢，别介意啊。”

“吃过啦，吃过啦，不用麻烦。”

牛士强给黄非金，倒了一杯茶，继续看自己的报纸。黄非金喝了几口，就站起来，在厅堂里踱来踱去的转圈子。

“我说你，不要总在厅堂里晃来晃去，搞得我看报纸也挺烦的。”

黄非金冲着他努了努嘴唇，想说话又咽了回去。牛士强见他一副心神不定，犹犹豫豫的样子就说：“看来，你一定有啥心事，有啥话就直说，都那么多年的老同学啦。”黄非金，狠了狠心，一咬牙一跺脚，脱口而出：“钱，我需要钱，你借我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