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绝果真将那罗汉堂后门的钥匙放还在此!
他将钥匙收入怀中,又进禅舍翻出了本簿子,那是全寺僧人的名册。
当初他在禅舍里翻找钥匙时见过,因而知道。
翻到名册最后有记载的一页,上面写着:贺千山,本名贺卓武,龙游县人,辛酉年五月入,为俗家弟子,年廿一……
他又想起当日差点被剃度的情景,不禁凄然而笑!
往名册的前面翻,找到一页,记着:千绝,本名鲍旺,巴州洛云县人,丁酉年入……
没想到千绝出家前还真叫鲍旺!
贺千山哼了一声,撕下这一页后将名册亦收入怀中。
从禅舍出来,到隔壁藏经楼前,看那门锁的好好的,他想起钥匙与念珠,还有秘籍都还在明月那里,心中不由又起牵挂,不知明月身在何处,现下如何?
他又来到罗汉堂前,正想着殿门钥匙应该还在千绝手中,却惊见那锁头已被人扭断了挂在一边!
贺千山赶忙推门而入,直奔殿后那黑铁闸门,看到闸门和绞盘都完好,方才松了口气!
看来闯入者,拿这六合锁也是束手无策!
他出得寺来,又找到父亲,问父亲可知罗汉堂的锁为何坏了。
贺敬亭说揭封条后,他们进寺时就是这般了,因此罗汉堂内,他也是着人打扫了一番,却不知那锁是如何坏的!
贺敬亭当然知道,那罗汉堂可通往山顶往生林,见儿子在意罗汉堂,便试探着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贺千山几乎就要问出口,但想起大哥的话,终于还是忍住!
他只把那万木寺的僧人名簿交与了父亲,请他得空时着人将那无名塔上师兄们的法号补上!
贺敬亭收好名册,便与儿子一道下山回家。
兰蕙早就备好了新衣衫给贺千山洗换,颜色是他以往偏爱的绛红!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贺千山的审美发生了变化,不太待见这如血的颜色!
“以后还是穿些素色的衣服吧!”
之前他一到家,兰蕙就觉得这孩子看上去与以往大为不同,言行举止要成熟稳重多了,想是经历了不少磨炼,心境自是也有了很大改变!
当晚,贺千山沐浴完毕,洗净风尘,换上了二娘给他重新准备的云白色底、藏蓝色襟边的长衫,俊美不输从前,更添了几分大哥卓文那样的清逸!
晚饭时,桌上也尽是他喜爱吃的佳肴,父亲本不善饮,却喝了着实不少,看得出的高兴!
贺千山本不愿破坏气氛,但又不得不告诉父亲和二娘,有些事情尚未办完,他在家过完年后,便还是要出去一段时间!
二娘停了说笑,贺敬亭也放下了手中酒杯。
三人沉默了片刻,贺敬亭忽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拿起酒杯道:“武儿啊!你长大了!家里不会拴着你,但不管在哪儿,不管什么时候,莫忘了这儿还有你的家!”
“对对对!”兰蕙也举起酒杯,“不是过完年才走吗?咱们今儿就先喝个痛快!”
贺千山抑住心中酸楚,笑出声来。
“好啊,爹,二娘!我先干为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