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袁长坐在凳子,人还在办公室,但心思早已自成一体,完全不顾眼前的一切。
看见是真实?
真尼玛搞笑,那些产生幻觉的人呢?
所以,还有什么好看的?
袁长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挖掉自己的双眼,反正这双眼睛带来的都不是真实。
没有了眼睛,还看毛啊!这不正好说明,根本不是什么“觉察是一切”,没了眼睛怎么看东西?觉察一个我看看?
不,我依旧能觉察到。若是没了双眼,我能觉察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依旧是那份觉察。
没了眼睛不能看东西,说明眼睛的存在,以及眼睛的功能。那么,眼睛也是真实的啊!
我只能说,“我觉察到眼睛的存在,我觉察到眼睛的作用”,统统都是觉察在第一位。我能确认觉察的真实,但觉察到的内容,我要如何判断他们的真实?
没有办法判断,所以属于“无法确定真实”的范围。有眼睛真实存在,的确能解释这一切,但也仅仅是众多理论的一个而已。
当我没了眼睛,那份觉察依旧真实存在,而且正是因为觉察的存在,才能知晓自己没了双眼。
“袁长,请重新叙述一遍,跟老张生前的聊天内容好吗?”
老捕快还在努力,虽然面对的是一名精神病人,但看在那名女子的份,依旧尽忠职守。
否则,凭借刚才袁长的两嗓子,早把人给吓走了。
袁长:“我是跟老张一起,探讨了什么是真实。然后,他领悟到抱元归一的真谛,以及真人其实是假我的变装版本,于是他飞升了。”
老捕快没笑,也没有其他动作,是认真倾听,然后提问:
“那么,什么才是真实?”
袁长:“唯一的真实,我存在。或者说,脑海的那份觉察,是唯一的真实。”
老捕快举起手的笔,问:“这支笔也不真实?”
袁长:“没错,不管是笔还是桌子,你只能说我觉察到手有支笔,但事实究竟有没有笔,我们谁也不知道。”
老捕快:“如果没有笔,我怎么能够觉察到有支笔呢?”
袁长:“谁知道呢?所以,它们都属于无法确定真实的范围。”
老捕快想了想说:“那么,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呢?也不真实?”
袁长:“没错,你只能说我现在觉察到自己有一段记忆,记忆内容是描述我们从外面进来。对吧,如何确定这段记忆是真实的?还有,如何确定时间是连续的?我们怎么知道间有没有间隔许久,像被人暂停一样?”
老捕快没法继续辩论,任何一切都这样解释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这样吧,袁长,能不能原原本本将对话内容复述给我们呢?”
袁长点点头,开始复述,并且强调,这只是现在觉察到的记忆内容。
算这样,还是不能解释老张为什么要跳楼。
除非接受他们的说法,老张飞升了,所以瞬移出来,于是灵魂走了,肉体摔死了。
捕快揉揉眉头,显然不能这样结案,否则结案报告绝对会被领导甩在自己脸。
袁长没有理会他们的苦恼,谁知道他们存不存在呢?
一切事物都在自己的脑海,不是么?
是个屁!那不过是一种能够想象而已,想象有个看戏人,想象这一切都发生在脑海。
没错,是想象。但这种想象可以很好抑制脑的杂念,一旦开启看戏人的模式,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很容易这股想象会破碎掉。
在看戏人的模式下,自己很难再去幻想什么未来、懊恼过去、或者跟脑海的各种人物隔空对话。曾经的自己,在脑海成为英雄,在脑海将老板骂死,这些不是疯了是什么?
袁长开启看戏人的模式,想象自己坐在办公室,对面有三个人,然后办公室的陈设之类的,这些统统都在自己脑海。
很难把握,更难长时间维持。
开启看戏人模式后,连脑的辩论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