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桥畔万国帆,抬头北望天帝城。上阳宫里商女笑,雨裹红妆哭洛神。
也不知怎么的,听了程元振的话王守善莫名想起了那首在武则天时期一度被禁的诗,当然是谁写的王守善不知道,可是这首诗却传播得很广很快,天下红雨就是人间有冤情,武则天纵容酷吏做的孽可真不少,不服她的人很多,当时她宠信一个叫李义府的宰相,那人很有诗才,愣是把这首诗改成:天津桥畔万国帆,抬头北望天后城。登堂揽月乘云舞,霄汉星躔为凤迹。
武则天那么喜欢修房子多少也跟她那个靠做木材生意起家的父亲有关,杨广也喜欢大兴土木,为了修洛阳他很是养肥了一帮以致富为目的的商人。
贪,总是他娘的贪,王守善腹诽心谤,李玙才刚有点得势的迹象这帮阉人就迫不及待得跳出来了,李玙倒了这帮猢狲的下场会好吗?
王守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心清净才能遇事不迷,应物随机才可思虑恂达,心火旺易扰乱心神,比起发火该怎么想办法打发走这阉人才是正经的。
“程内侍,现在太子还没有处理,你现在就与我讨论这个是不是太着急了?”
程元振冷冷一笑“看看咱三郎,再看看老二那个废物,王郎觉得哪个更适合当太子?”
“就算三郎成了太子他也不是皇帝,他随时都可能被废的。”王守善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手里有根马鞭,能狠狠抽醒这个孽障“比起弄钱,现在咱们该做的是怎么帮他把位置坐稳,你想过要怎么做吗?”
程元振指着王守善身上红色的禁军制服“没钱我怎么疏通他们?”
王守善顿时觉得头发根根竖起,这个阉货还在想政变的事。
“兵权不能碰,你想找死吗?”
“说别人的时候你先瞧瞧自己,王郎不是马上有两千个兵到手了吗?”
“跳完了舞我还要把他们还回去的。”
程元振冷冷一笑,很明显他压根就不相信王守善说的话。
“除了谋兵权,你还想了别的主意吗?”
“王郎有什么主意吗?”
“李林甫那边你想怎么处理?别忘了他手里还有寿王。”
王守善的提醒似乎让程元振冷静了下来,气势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你这么喜欢兵,要不要去安南?”
程元振冷笑连连“咱家是什么料啊,哪敢跟杨将军比?”
“那你觉得黎敬仁呢?”王守善目露凶光“如果骗不进门就只能用攻城锤撞开城门,你会攻城吗?”
程元振眼睛一亮“王郎是想……”
“我什么都没说。”王守善转身就打算走。
“王郎,你觉得人活这一辈子为的是什么呢?”在王守善转身的瞬间,程元振冲着他的背影说“那些位大宦官看起来像是成家立业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裆里没货,那样的家能叫家吗?”
“那你想怎么样?”
“提起宦官你最先想到的是谁?”
王守善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来看向程元振,此刻他依然和善得微笑着。
“人活一辈子,不过是名色财,色和财咱都不想要了,那就只能谋其他的了。”
“你也想留下好名声?”王守善不屑冷笑。
“王郎,你这么说可伤咱家的心了,要是咱家得不到好名声,那就只好谋坏名声了。”程元振将手中拂尘换了只手拿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给人后路自己才有后路,不给人后路就只能往死里弄,这就是宫里的规矩。”
王守善上下打量着程元振“这么掏心窝的话都说了,你想干嘛?”
“不求别的,合作。”程元振干脆利落得说道“我跟李静忠迟早要死一个,你看高总管旁边还有别的跟他同辈的人么?”
王守善朝着地上吐了口痰,跟这些人说话太他娘脏了。
“我很坦诚,有一说一,王郎知道李静忠在三郎面前是怎么说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