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白子钰一身银线暗纹中衣,半卧在熏香胡床上,身上披了件银底织金的云锦外衣,如墨的长发披散开,只松松的在发尾扎了一个白玉发扣,外衣的图案被墨发所遮挡,若离近揽起头发翻看,就会发现外衣背部的织金图案,竟是绣着帝王才可配用的云龙妆花。
白子钰此时半靠半卧,手中捧着暖炉,过白的肤色配上雕刻一般的五官,低眉顺目,薄唇微抿,眉目流转间,俊逸的如画中洞宾,不染尘纤。
白子钰单手拄着卧枕,另一手去够炕案上的鎏金紫砂壶,对面的人见了,忙拂袖接了过来,重新放回到炕案上。
“眼下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无需拘泥于这些。”
白子钰的对面,盘腿而坐的正是当今圣上,高宗赵构。
白子钰眉眼低垂,做定了不去瞧眼前这位万万人之上的大宋皇帝,薄唇轻挑,“陛下,微臣的心上人正在内室睡着。”
高宗眼底划过一抹不满,“让允许姜百里的丫头进宫,是为了替我揪出大理细作,你休要拿这件事搪塞我。太医跟我说你伤了脊椎,又受了凉,你体内的寒毒很容易被激发出来。案子你就被查了,带姜暮晓醒过来,我就差人将她送回金翎阁去。”
白子钰神色一顿,随后抬眼看向高宗,满眼的不屑,“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会心疼人,真是奇了!”
高宗皱了下眉头,对白子钰显示出了出奇的耐心,“钰儿,事情都过去了两年了,你莫要再跟父皇制气。这件事我会交给两厂,你就安心留在宫中调养身体。”
一抹阴霾笼罩上白子钰眉心,“你要是盼着我赶紧好去追随岳家军,乘胜替你灭了大金就直说,犯不着跟我如此虚情假意。起居院被炸毁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才来,我若是没逃出来,恐怕早就凉了。”
高宗哑言,嘴唇紧珉,白子钰瞧了一眼,轻哼了声,挪开靠枕,翻身背对着高宗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