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眼看自己儿子的职位就要落于旁人之手,忙不迭地提醒道:“陛下,您难道忘了吗?现如今的禁军都尉是微臣的儿子萧鼎言,怎么能毫无缘由地就给换了人呢?”。
北燕王故作姿态地嘶了一声,反问道:“丞相,不是你昨夜入宫向朕禀告说令郎被刺客所伤,还不小心废了一条胳膊的吗?”。
“啊?这陛下,言儿他虽然受了伤,可是”。
还没等萧禹说完,北燕王又插言道:“丞相,既然萧鼎言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应该在府上好好养着,禁军的事就交给楚立吧,待萧鼎言伤愈之后,朕会给他重新安排重任的”。
语罢,他还特意给萧禹使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眼色,让萧禹惶然之余,连继续据理力争的勇气都没有了。
萧禹只好自我安慰道:既然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答应了,到时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反悔。
沉思之际,他禁不住又猜想:既然慕容家的兵符已经收回,而自己又在这件事上居功至伟,那么陛下说的更加重要的职位莫不就是统领二十万北燕军?
想到这儿,萧禹又变得极其兴奋起来。
然则,他还是忍不住向喜形于色的楚立投去了怨恨的眼光。
忽地,他直言禀道:“陛下,犬子就是被这楚立所伤,还望陛下替微臣做主”。
一看见楚立那藏着阴笑的脸庞和狡黠的目光,萧禹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于是在明知这么做会惹怒慕容仲的情况下,他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北燕王施压。
果然,慕容仲闻言即刻黑着一张脸,满脸怒色地说:“丞相,你恐怕是认错人了吧?郡马与萧鼎言无仇无怨的,他为何要去你的府上刺伤你的儿子?”。
情急之下,萧禹吞吞吐吐地答道:“他他是慕容诗晨的心上人,想必是得知微臣与慕容家在朝堂之上素来不和,所以是替慕容家出头来了”。
“呵呵这就是你给出的一个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刺伤四品朝廷命官的理由吗?”。
北燕王盛气凌人的语气是在质问萧禹,也是在向他发出最后的警告。
这时,事件的当事人楚立才不紧不慢地走到萧禹的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丞相,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这是废了你儿子一条胳膊的那人的脸庞么?”。
众人闻言,有些人竟忍不住嗤笑一声,不知是真觉得荒诞,还是已经看出了这朝堂之上的局势,故意用这一声假笑来拍楚立的马屁或是拍安阳王府的马屁,毕竟楚立将来也是安阳王府的人甚至是拍慕容仲的马屁。
怒气冲冲的萧禹瞪着楚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楚立突然又转过身去,朝北燕王一拱手,淡然道:“陛下,想来丞相年事已高,又闻亲生儿子身残这一噩耗,情急之下才老眼昏花,误认了微臣,微臣昨夜与慕容诗晨一直都待在宫中与陛下商议兵符交还一事,又哪里来的分身术偷空去丞相府伤了萧都尉呢?”。
终于,机智的楚立将北燕王也拖下了水,让天子的金口玉言来替他开罪。
对于此举,慕容仲自是愤怒异常,可是他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楚立打这个圆场。
他假笑了几声,狠厉的目光又重新回到萧禹的身上,顿时对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产生了厌恶之感。
“没错,昨夜他们两个的确在宫中与朕议事,丞相,你怕是认错人了”。
眼看黑的就要被楚立说成白的了,气急败坏的萧禹又说道:“可是微臣府上的侍卫个个都”。
不等他说完,慕容君傲赶紧插言道:“丞相莫不是因为陛下将禁军都尉一职交给了楚立,所以怀恨在心,这才想出了诬陷这么卑劣的手段来?”。
年纪轻轻的慕容君傲面对老奸巨猾的萧禹的时候,不光心里不会服气,嘴上更是不会留情。
在这个时候,慕容诗晨时常教导他的礼法与忍让通通都被他丟到了九霄云外。
见慕容君傲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帮楚立说起话来,慕容诗晨心里也觉得宽慰许多。
北燕王此时彻底被萧禹惹怒了,他凛声吼道:“丞相,朕方才已经说过了,昨夜,楚立的确是在宫中与朕议事,你难道还怀疑朕会为了楚立说谎不成?”。
虽然慕容仲知道萧鼎言是楚立打伤的,也知道此时此刻他就是在替楚立打圆场,可是他说的话也是毫无破绽呐,昨夜,楚立和慕容诗晨的确进了宫,这件事今晨满朝文武都已知晓,至于楚立是什么时候打伤萧鼎言的,这个问题没有人再敢问,自然也无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