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穿过漩涡,一阵晕眩过后,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已不在那座破旧的庙宇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疮痍的荒芜之地。
四周尸骨累累,白骨森森,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仿佛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土地。
那些幸存的人们,瘦得皮包骨头,眼神中透着绝望与无助。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在这般绝境中,人性似乎也变得扭曲——易子而食的惨剧屡屡上演,甚至有人将人血掺入馒头,只为苟延残喘。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惨境中,却有一道不一样的风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个游医,身着破旧的衣衫,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为人们免费问诊看病。
他的面容憔悴,眼中却透着一丝坚毅。他苦口婆心地劝说众人:“尸体不能暴露在外,不然会生疫病,大家听我说……”
然而,饥饿难耐的人民哪里听得进去?他们的眼中只有食物,只有生存的渴望。
游医长叹一声,他知道如果不解决温饱问题,大家根本不可能听从他的劝告。
他一筹莫展地望着这片荒芜的土地,心中满是无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鲜亮的马车缓缓驶来。
在这灰暗的世界里,那马车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一道希望的曙光。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华丽的马车多半不会停留,它只会驶向那些富庶的地方,远离这片人间炼狱。
但出人意料的是,马车并没有驶离,而是缓缓停在了众人面前。
车帘被轻轻掀起,一双嫩白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
那手纤细修长,皮肤白皙如玉,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游医知道马车内是富家小姐,她坐在车内,目光透过帘子的缝隙,凝视着外面那令人揪心的景象。
她对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丫鬟点了点头,随即拿着一面铜锣,攀上了附近的一张破败桌子。
铜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铛——铛——铛——”
“都来听听看看,我这有你们要的衣食!”丫鬟的声音清亮而有力,穿透了这片死寂的空气。
灾民们听了,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疑和不敢置信。
他们已经习惯了被抛弃、被忽视,突然有人送来衣食,反而让他们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马车的家丁们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从马车上搬下一些木板和铁锅,迅速搭起一个简易的炉棚。
火苗在锅下跳跃,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稀饭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灾民们被这香味吸引,喉咙不自觉地上下蠕动,吞咽着口水,却没有人敢上前,生怕这是个陷阱,生怕被打。
“我家小姐说了,大家先每人领一碗稀饭。”
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想顿顿有饭吃,喝完粥后到我这里留下你们的名字,另一个牌子会分发给大家。然后呢,大家坐上马车或牛车,跟我们走。”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跟你们去干什么?”游医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担忧。
丫鬟微微一笑,语气坚定而诚恳:“是真的。我家老爷是白鹤县的新任县令,他想干实事,铺路搭桥,但人手不够,所以想来这里招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可以搭房子,留在县里。”
灾民们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有人小声嘀咕:“铺路搭桥?那不是好事吗?”
“可是……我们去了,会不会被卖了?”有人依然心存疑虑。
丫鬟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担忧,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和老爷都是善人,绝不会害你们。你们若是愿意,可以先喝碗稀饭,填饱肚子再做决定。”
这时,那位小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身着素色长裙,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柔与坚韧。
她缓步走向人群,声音温和而有力:“各位乡亲,我知道你们的日子不好过,但如今有了机会,不妨试一试。我父亲是真心想为大家谋一条生路,你们若是愿意,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白干。”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壮汉率先走上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碗,喝了一口稀饭,脸上露出久违的满足。
很快,更多的人开始跟上,他们排成队,小心翼翼地领取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