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惜进了屋坐下，染香上前一步给她说起去厨房时发生的事。

“丰收，听说你得了赏！”一位外出采买的妇人回来的晚，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听得大家都在说鞋子，赏钱什么。

“丰收那丫头把她那双新做好的一直没舍得穿的绣花鞋拿了出来，不仅得了赏，还让她去库房领了双份的料子做鞋。”一位厨娘用羡慕的口气给她解释着。

“啧啧，丰收那大脚，她一双鞋用的料子别人能做出四双鞋来！”另一个声音羡慕的同时还不忘打趣着她那双大脚。

“哎，你说这么大的鞋除了丰收，还有谁能穿啊？”一个正洗着菜的丫头顺嘴问道。

大家突然沉默。

是啊，这府里又来了大脚丫环？

那也不对，就冲着这赏也不能是为了丫环！

“我听小福姐姐说，是桃枝姐姐找的他，桃枝是东篱院中三等丫环。小福姐姐说桃枝姐姐告诉她是帮着杏香姐姐寻的。杏香姐姐的脚不大呀，我见过的。”

一个才进厨房打下手的小丫环，嘴里嘟囔着一串姐姐的名字，大家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姐姐。不过最后一句话，大家听清了，就是杏香。

“杏香那丫头的脚我也见过，那小巧的哟，也就我一只巴掌的大小。不用想，肯定不是她！”一个正在切菜的妇人，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肯定着小丫环的话。

“您好巴掌也没小哪去吧！”一个声音十分不给面子冒了出来。几个人都笑开。

“嗯，杏香也是东篱院中的丫环，还是二等丫环。”有厨房的老人，呆得久了，见得丫环多了，便知道一些底细。

“看来是东篱院来了客人……”

“这位客人还没鞋穿。”没等刚才那人说完，一个声音便打断了她，紧着冒出了这一句。大家都哄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又是打秋风的亲戚上门来了，这回连双鞋也不放过！大小姐也太心善了，这种好占人便宜的亲戚就该撵了出去！省得……”打抱不平的声音还没说完，便嘎然而止。

一屋子的人顺着厨娘眼睛的方向望过去，又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言语，各自匆忙做着手上的活。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说得挺热闹的吗！”染香一指最后说话的那个厨娘：“你，心这么好，这么会替主子打不平，把你的月钱捐出来吧！为大小姐省些银子，我帮你在大小姐跟前邀邀功！”

染香杏眼一瞪，那个厨娘吓得立刻跪到了地上：“染香姑娘饶命……奴婢……奴婢……”断断续续的话，想为自己求情，嗫嚅了半晌还是啥也没说出来。

“大娘刚才说话可是利索得很！”染香讽刺着。

“这里的人，除了丰收，每个人都扣一个月的月钱。”染香说着，又指着丰收道：“丰收，你看着她们，要是再说些不着四六的浑话，就赶紧报给我。等这个月过完，你就调到东篱院做洒扫去，每月工钱涨到二钱。”

丰收憨憨的，但不表示她真是傻子，也知道调到东篱院是高升了，关键是月钱涨了，她目前只负责烧火，每月只有八十文。当下高兴地给染香道谢，应了差事。

染香处罚完众人，又将司云惜的吩咐说了，转身离开。厨房煞是安静，每个人都把手中正做着的放一边，忙活起大小姐的菜来。

丰收坐在灶旁，仍旧乐呵呵地烧着火。

真是傻人有傻福！

厨房里每个看着她的人心里都嘀咕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