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不告诉衿尤姑娘吗?”花开弯着腰,在齐子罗耳边轻轻的问。他脸上渐渐失了笑意,冷嗖嗖的看着衿尤屋子的方向,过了好长时间,才摇了摇头。
“可是……”花开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之后,退了一小步,恭恭敬敬的站在齐子罗一旁。他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踩在凳子上的脚,将半挽着的袖子扯好,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轻轻抬起手指,朝花开勾了勾。
花开领意,于是将自己的耳朵贴近了齐子罗,听见他说:“找个城里最好的裁缝,做件鹅黄色的衣裳给她。”花开点点头,齐子罗又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说:
“再给她做件最好的嫁衣。”
花开有些惊恐,但还是收了想问的话。
齐子罗表情阴沉的站了起来,踱了几步,他死活都没有想到,踏春那短短几日魏帝就订了两桩婚事。他还奇怪魏婉嫣为何那几日看见自己就躲,和齐元说话的时候,齐元还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最后才知道,齐元奉了父皇的命令来给自己谈婚事。
若是娶了魏婉嫣,不说会给齐元带来怎样的利益,光是衿尤,他就放不下,自己也不可能去娶魏婉嫣。婚事订到了一年后,具体什么日子还没有谈好。他只希望这一年能尽量退了婚事,或者说,根本不让衿尤知道。
至于另一桩……齐子罗的脸越来越阴沉,他在驻扎营差点因为李璮的坏心思出事儿的当天,就知道了那日所有的事情,花开当日未去打猎,亲眼目睹了魏屴的马载着李璮回来,并且李璮,几乎衣不蔽体,被乱树枝划伤,像个疯子。几千将领全部看光了她。
魏帝大怒,下令在场所有人都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透漏一点风声便株连九族。李宰相当场就昏了过去。李璮抖着身子,拿起旁边侍卫的刀就要寻短见,被士兵制服,有人发现是魏屴的马,李璮便装的楚楚可怜,说是自己去找魏屴,魏屴轻浮了自己,还把自己扔到马上,才丢了这么大人。只字未提遇到衿尤和齐子罗的事情。
魏帝只能将李璮嫁给魏屴,十日之后就要迎娶她,在驻扎营魏帝未和魏屴谈及此事,回了皇宫便把他软禁在宫里,生怕他逃出去。齐子罗自然不会相信李璮的话。
魏帝就算相信魏屴没有轻浮李璮,但是迫于李宰相的权威,和在众将士面前丢的人,怎样也得给她一个名分。现在最伤脑筋的就是怎样推掉自己的婚事,和怎样洗清魏屴的轻浮罪。
齐子罗敲了敲桌子,对着花开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次他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为了衿尤,仅仅为了给她一个教训,却被反将一军,衣服怎么可能会烂成那个样子?魏屴挑的可是一条最平坦的大路。这个女人的手段,可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就是看好衿尤,不能让她知道魏屴因为她而蒙受那么大的罪名,不然照着衿尤的性子,肯定是会还他清白。
“王爷,那下一步怎么走?”花开问。
齐子罗沉思一会儿,低声说:“你去把那天看到的全部告诉齐元,并告诉他魏屴特别爱阿衿,是为了她才会这样。”
“是!”花开不敢揣摩齐子罗的心思,毕竟他总会有办法。
“过两日,还得去闹闹父皇。”他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