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异岐殿外站满了魔兵,其中十妖八魔站在台阶上,他们窃窃私语,却又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沙罗等的有些厌倦,压低声音“老魇,魔君何时出来?”
诡魇扯动他僵硬的脸,声音似破锣一般“魔君性格阴晴不定,办事喜怒无常,我又如何得知,还是耐心候着”
沙罗对他言语心有不爽,却也深知不能背后论事,不敢多说,直挺挺的站着。
一阵狂风肆虐,众妖魔不敢怠慢,恭敬伏于地上“恭迎魔君”声音洪亮,响彻异岐殿。
只见从异岐殿前缓缓而落一男子,其一身玄衣,丰神俊朗,青丝飞扬,明明身上隐隐有一股魔气笼罩,却偏偏仙人的祥和与淡然也揉杂其中。
他的声音似从亘古处传来,遥远又缥缈“免了”
“谢魔君”众人起身。
“本君不在的日子,有劳各位了”
“不敢,能为魔君效力,属下们万死不辞”
男子颔首,声音低沉略带喑哑“十妖八魔随本君进来,其他散了吧”
十妖八魔紧随男子走进去,男子登上主位,以手支头,斜靠在座椅上,“说说吧,本君交待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十妖八魔因着这句话,无不打了一个冷颤。眼前的魔君三百年前以雷霆手段一统妖魔两界,坐上宝座后,吩咐了一件差事,要寻找一个转世的灵魂,其实能不能转世,依旧未知,是以可说毫无线索,空去寻找。
众妖魔虽放在心上,也抵不住费力又盲目的搜寻,百年下来,毫无进展,如今再提起,该怎么办才是,于是所有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离魔君最近的夏侗於身上。
夏侗於自然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施施然走出来,跪在地上,向男子恭敬行礼,声音三分轻柔,三分撩人,三分媚惑,剩下一分自然是要看听者的定力了,“魔君息怒,属下们已尽力去寻,只是要寻的魂体,实在不易,请魔君再多宽限时日,若再无进展,请魔君责罚”夏侗於话音刚落,其他妖魔皆下跪“请魔君责罚”
男子始终面无表情,大殿静默,大家都提起了一颗心,良久,男子才说到“起来吧”
“谢魔君”夏侗於起来,眼波流转,眸中情意露骨,可主位上的人却视作未见。
见夏侗於起来,大家也松了口气,跟着都起来了。
“寻魂之事依旧不可松懈”男子换了姿势又问道“近日,仙界可有什么动静,尤其是云暮”
“禀魔君,仙界近日要召开群仙宴,而云暮,最大的事情是沐离尘收了一个眼盲的女娃娃为徒”
听到这话,男子来了兴趣,沐离尘居然收徒了,百年前他与沐离尘有过交集,沐离尘虽被称为上仙,可实力却不是上仙所能拥有的,最起码已达金仙,臻化入境是迟早的。
男子掐指一番后,略略皱眉“本君近日要去凡间,事务交给夏侗於与诡魇处理,而你们要搜寻神器,本君不拦着,切忌不要打草惊蛇,再有,记好本君吩咐的差事”
“属下谨遵魔君令”
男子挥挥袖示意他们下去。
沐离尘今日下了奇沐殿,萧夕漠与白晔早就在云暮主殿等着他。
“师弟,刚收到消息,魔君出关了”白晔把一封信交到沐离尘手中。
沐离尘接过看完,眉头锁住“二位师兄,有何看法”
萧夕漠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这魔君,行踪不定,此次现身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颜骨封印松动的事”
白晔点头“我与师兄的看法一样,寻找神器之事刻不容缓,只是这神器落于世间,要找寻恐是要多费一些功夫”
沐离尘一直看着手中的信,许久他说到“颜骨封印松动的事已过去这么久,他如今出关,想来不是因为这件事,师兄,云暮先祖留下的书籍中可曾提到过神器”
萧夕漠摇了摇头,“几乎没有”
白晔皱眉,思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师弟,我们可以去问问獬真”
沐离尘几乎是立刻否决到“不行,獬真秉性古怪,难保它不用自由之身来换取我们想知道的事,而且它在云暮千年,知晓一切,它若离开云暮,云暮的所有将完全暴露在六界之中”
白晔也知晓其中利害,若说去问獬真,那是下下策,不得已为之“那我们应如何应对才是”
沐离尘淡淡开口“神器一说口耳相传,保不齐空穴来风,然仙家诸派又笃信无疑,花费大量精力去寻漂渺无踪的器物,实在算不得聪明”
萧夕漠长叹一声“即便如此,总算是有些希望,群仙宴近在眼前,所有的事情到那儿,再做一个总的规划”
沐离尘淡淡的点头,突然又问道“他可有消息传来?”
萧夕漠与白晔明显一怔,而后摇摇头。三人也不再说话,此时已近天黑,沐离尘先行一步离开了。
萧夕漠看沐离尘远去的背影,想起师父曾对他说过的话“夕漠,你比离尘更适合做这个掌门,但你可知为何为师没让你做这个掌门”
“弟子不敢妄自猜测”
“离尘天性孤清,孑然一身,这种性子本不该被一切所扰,但他自那日后,其命格已无法揣测,性子也越发难懂,你要做的就是看护他,其身佩岚玉为心,若有一日,岚玉浑浊,及时将他唤醒,总不叫他失了道心”
“弟子谨遵师命”萧夕漠以头叩地。
“这件事,你自己知晓就好,白晔也不能告知,切记勿忘”
萧夕漠收回目光,“师弟,你近日可有去奇沐殿”
白晔听萧夕漠提起,摇了摇头“师弟收了苏墨为徒后,我几乎就没去过了,毕竟她与当初那位宫妃实在太过相像,掌门师弟他太一意孤行了”
萧夕漠摇了摇头“不会是她,即使是转世,也不是同一个人了”说罢又提醒道“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师兄弟之间的关系”
“师兄的话,我懂,只是掌门师弟那人性子淡,我性子有些急,话总是说不到一块去,最近事情也多,也就少走动了”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世间一片生机勃勃。殿前的枫树也开始抽发嫩芽,苏墨坐在枫树上,自从眼睛好了,其越发的顽劣,登高爬上已是常事,脸上盖着六界经史,新年过后每日都要练琴,练到手酸肩痛,相比之下,她觉得枯燥的经史类反而更有趣些。
“苒儿”
忽然听见沐离尘叫她,苏墨一个着急径直从树上掉下来,落地的瞬间,四周的空气化作一双手将她接住,将其慢慢放下来。
苏墨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惊魂未定,清幽的茶香萦绕苏墨的鼻尖,沐离尘把她扶起来“下次不准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