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腐刺鼻的融化血肉淌过处,数根、杂草乃至细小的碎石都冒起了嗤嗤白汽,随即缓缓被烧成焦黑颗粒。
徐焱见此一惊,才明白这些吃了蛀心蛊的人,体内血肉都带着酸性,所以他的手臂才被烫起水泡。一旦蛊人身死,这些酸性便失去了控制,会腐蚀周边之物。
而被他刺死的蛊人,此时连自己的残余的皮肉和白骨,也开始缓缓消融,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现下他的手臂烫蚀之伤已愈,而旁人可没有他的这等本事。他见众人还拿蛊人们厚实的皮肉没有办法,只是一味挥砍,尚没有人受伤,便连声制止众人,简单说了他的发现,吩咐众人以口、眼、耳、鼻等处作为罩门,改用长兵器远刺。
众人忙纷纷后撤,绿泽军众抄起长杆酋矛,朝着两个蛊人的眼窝、耳道刺去,果然刺击处登时爆开,蛊人如被刺破的水袋般迅速扁塌,之后边缘裂开流出血肉,整个身体逐渐只剩下一张皮覆盖着骨架,随即连皮和骨架也在白烟嗤嗤中皱缩变小。
而绿泽军的长杆酋矛,也被那些酸蚀血肉烧融,拔出时仅剩冒着白烟的焦黑断木,连矛头都难以找回。
如此一来,绿泽军的酋矛都成了消耗品。可无奈要解决眼下困境,绿泽军也只好讲这些伴随多年的老友豁出去。
可就在他们要再次挺矛刺去时,那些蛊人突然变得更加敏锐,纷纷抬手握住了刺来的矛头,红胀的巨掌微微用力,就如折细签般把矛杆折断。
徐焱忙令众人后退,剩余留个蛊人此时也缓缓爬起身来,每一个都由丈二、三高。且随着他们的身体扭动,原本已然撕裂的皮肤又会裂开一些小口,酸腐之气随之从中冒出。
他们鼓胀到即将脱眶的眼珠,已然充血至通红,脸颊裂开的大口半张,如野兽一样的咆哮从喉咙里滚落出来。
这些蛊人环视一周,突然如暴怒一般纷纷大吼,惊得林中群鸦惊叫不止。吼声毕,他们就迈着轰然的步伐向众人发起了进攻。
徐焱一边喝令众人与蛊人保持距离,一边架起碎星弩,试图以远攻击杀。
可这些蛊人或是因为蛀心蛊生效,虽然行走不如常人敏捷,但近身反应并不差。徐焱几发弩箭射出,都在接近蛊人面部时,被其抬手抓住疾飞的弩箭,反手扔回。
徐焱慌忙闪躲,就听身后砰然作响。转头看去,惊见被抛回的弩箭竟然射穿了身后的树,留下一个个可视对面的大洞。
“万不可让他们近身!用其缓慢,速逃!”徐焱下令。
可先不说这些蛊人会否一直追赶他们,即便真的有幸彻底逃脱,让他们活着存留于这林中,终究是个祸害,说不定又要连累了拓跋力微那些无辜的母族等人。
徐焱口中下令让众人逃离,心里却做了打算,还是要想法收拾了这些蛊人。狸媪看出了他的心思,沉声劝道:“徐郎,莫又起独支之念,有我等在,定然还有其他办法……”
公子建和典沛也连连称是,让他莫忘了方才几人各自的战功。
徐焱闻言,无奈点头:“那就再有劳各位,想想办法制住他们,我再逐个击破……”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蛊人一手握住一棵小树,咆哮间左右晃动一拔,如人手臂粗的小树就被连根拔起。另有两个蛊人选了稍粗一些的树,拦腰抱住奋力摇动,便将树折断。
典沛愣愣地看完这一幕,转头问徐焱:“子明,你且说……如何制住他们……”
徐焱登时头脑一片嗡然,而其中一个掰断了树的蛊人,已将手中的断树一挥,朝着正逃往林中的众人砸去。
好在还有一些树遮挡,被他抛出的树干只是横砸在几棵树身上,并未直接伤及逃跑者。可碎裂的木屑和树枝,还是打在众人背上,林中顿时哀嚎四起。
“大不了……我再拼一次!”徐焱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