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人”说道。
鸀之冬冷静地反问:“什么代价?”
“不,不不不……你不要误会,像你说的,你帮我炼制了傀儡,我已能在归墟界中行走,就不必再让你做事了,我告诉你的方法,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铁人”胸口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似乎在笑。
接着,他说道:“很简单,他们留下的规矩不过是追求‘保护’,真是可笑啊!他们试图让大家违反天性,去牺牲自己来‘保护’,无论是妖、人,还是其他的生灵。当然,如果你兢兢业业地去保护零散的妖或者人,太慢了,你可以用更快的方式……你要知道,‘天道’的规则是他们定下的小机巧,只要稍稍绕个弯,就能轻松躲过它的探查和感知。
“比如,放任一方对另一方的欺压、奴役,直到量劫孕育而出,你就可以插手,来主持天地间的公道——多么高大的形象!天道一定会认可你的行为!有此功德,便再也不必担心什么天劫神雷,修成仙身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当然,你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天地间本就如此。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一方强,另一方必然会被压迫和奴役,这是湿生卵化之生灵的天性!
“你不过是不插手凡间俗事罢了,既然不插手,那什么罪行都到不了你身上去,‘天道’就是如此可笑,你从丑恶的地方路过,乃至旁观,仅仅是不插手而已,你仍然是干净的、高洁的……
“你看,这不是很完美么?”
鸀之冬冷声道:“妖修本就不会插手他们人族之间的事!”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语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铁人”蛊惑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是妖修,出于好心,庇佑几个妖修是多么正常的事!而且你也不需要他们的供奉和香火——那些东西才会将旁人的因果系到你自己身上去!你只需要放任一些妖修聚在一起生存、修炼,至于那些妖修是不是吃人,又是不是奴役其他的妖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鸀之冬彻底软化了,她转过来脸,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双眼也变成了纯白色——连眼珠都变成了白色!
她喃喃道:“你说得对,本来就和我没关系。”
画面中的场景逐渐变换起来,有时是鸀之冬随手救助野外的妖修,有时是她炼制了一些可以作为容身的法宝赠给那些妖修。
还有时,她从遗府、秘境中获得的一些不太正常的祭祀或血食的传承,将这些东西丢给她救回的妖修们,只随口让他们毁掉,却并不求证那些妖修是否真的毁掉……
事已至此,任谁都看出她的心思了。
“唉……”
一道幽幽的叹息从云端上响起,暗紫色羽毛的大鸟从天而降,都广王轻飘飘地飞到了众妖修面前。
“大王!”
众妖皆心虚地俯首,除了口称“大王”,谁也没敢先说别的。
问心阵被都广王收起,鸀之冬正哆哆嗦嗦地倒在地上,原型也是一只鸟。
“冬将军,”
都广王紫色的羽毛泛着艳丽的光,和炸着羽毛,狼狈不堪的鸀之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语气十分平静:“你明知道这东西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却还是用了那些法子,也不肯问我……该说你胆小如鼠,还是胆大包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