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收回思绪,精神集中。
这应该是爷爷的故事,很有可能讲述一些白泽不知道的秘辛。
画面一展,一个祥和宁静的小村跃然纸上,在文字与图画的引导下,一个小村里发生的故事娓娓道来……
半响,画本一合金光不在,突兀地消失在空气中。
白泽扶着下巴,趴在桌上陷入沉思。
小院的篱笆杖子外突然传来尖利的声音,打断白泽的遐想,亲切地招呼道:
“是小泽回来了吧,我听到你屋的动静了。”
“小泽啊!这大年三十的,田叔可不能让你自己过年!”
“你田婶都快做好饭了,你一会儿可得过来吃,我都好几年没看到你了,咱们爷俩可得好好唠唠!”
外面田叔亲切地呼唤着,言语之中有理有据态度诚恳,完全不给白泽丝毫拒绝的机会。
无奈之下,白泽只得顺口应承下来。
等寒暄几句后,趁着田叔回了自家屋子,白泽不由得从脑海中翻出有关这户近邻的记忆。
这田叔真名田富贵,与白泽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过排资论辈,算是与白泽父亲一辈。
田富贵半辈子极力追求富贵,可是现实却不能人如其名,虽然没穷的叮当响,但也绝对与“富贵”这俩字有鸿沟。
他身形微胖,嘴上长着两撇小胡子,为人好吃懒做蝇营狗苟,爱占小便宜,时不时还在别人家菜园子里小偷小摸。
因为长相行为像极了田地里偷食庄稼的老鼠,村里人背后给他起了个“田鼠”的外号。
白泽对田富贵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自己六岁那年的夏天,白泽回爷爷家小住,隔壁老田家用外面的灶膛炖了一锅红烧肉。
零几年时乡下吃一顿肉还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爷爷又爱吃素,几岁的小孩嘴又馋,近月下来白泽嘴里真是淡出了鸟。
这些就导致小白泽趴在两家中间的篱笆杖子上,眼巴巴地瞅着田家屋外的灶台咽口水。
浓郁的肉香味一直往白泽鼻子里钻,馋得他踮起脚尖,眼神盯着锅盖,幻想着红烧肉的样子。
田富贵此时正好掀开锅盖,随着大片白腾腾的蒸汽,红彤彤的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作响。
更加浓郁的肉香味传来,白泽眼中的渴望几乎快要溢出来,眼睛紧跟着一块块翻滚的红烧肉起起伏伏。
田富贵看起来也高兴极了,盛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眼看白泽摆在脸上的嘴馋,田富贵端着肉盆故意在白泽眼前晃了一圈,摇头晃脑地夹起来自己吃了一块,吧唧着嘴,夸张地咀嚼着。
眼看着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在田富贵的嘴里碾碎,溢出浓郁香甜的汤汁,小白泽口水在嘴角留成一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嘴里好像咬着幻想中的肉,随着频率一张一合。
田富贵见此一甩头,一副就是馋你的气人模样,打着口哨进屋去了。
眼见肉没了,一块也没捞到。六岁的小白泽又气又馋,两只小手没抓住木板,“哐当”一声从篱笆杖子上栽了下去,伤感地爬起来,揉着屁股大哭着回屋去了……
随着记忆慢慢淡去,白泽嘴角的笑容慢慢变淡,脸色慢慢变冷,又想到聊斋画本有关爷爷的第二段故事。
无独有偶,在这故事中,田富贵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