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大嫂嫂也是承父亲您的好意,见你去了,一股脑儿的新衣新帽给你亲自做它几件。”
李继朴很是了解老父亲的心思,想去别处住着,但是又不愿嘴上承认,怕人觉得是他老人家享受了。
“那是人家娘家人知礼,教导得好,且谁能想到礼部千金的嫡女也能这么贤孝?她也不亏,他日里我说讲出去,还不是她家姐妹受益?”
“将来她那一应的姐妹侄女,也好找人家不是?”
李继朴闻言很是无语,父亲自上了年岁,思路是越发的清奇,大嫂嫂的一番孝心竟也能如此理解。
也罢,人老了何必给他一番见识?赶明儿借着节礼的名义,多多弄些稀罕物件儿赠给大嫂嫂的孩子,多少算是补偿些吧。
“父亲,儿子这有一喜报给你听~”
“奥,你段世伯家的承坤自我走后,可曾来过?”
李老太爷似乎对儿子口中的喜事并不是很感兴趣。
“儿子说的事情,就是与李世弟相关,父亲听了也自是高兴的。”
“承坤数月前曾带那孩子登门拜访,我亲眼见的,长得是松柏伟岸,又是耕读之家。,十三岁的秀才,不比我大哥哥差点儿什么。”
李继朴说起周慎澄,不由得夸奖起来。
“奥?你大哥哥也算是万中无一了,此子当真如此优秀?”
他的侄儿如今在朝中为官,虽品级不高,但凤凰池里供职,终究是不一样的,如今竟来个比他还要出挑的,谁信呢?
且这么多年,每次有青年才俊求荐名师,他都私下里考察,虽然人家是有求于他,内里这些文人清流,还是瞧不上他们商贾之家。”
“儿子细细问了他的家世背景,据他本人讲,是孟县周氏一族子弟,家中只有寡母一人,靠着给人浆洗洒扫将他供养了出来。”
见父亲眼皮没动,李继朴继续地说着。
“此子感念寡母不易,日常里帮着做活,放学后给主家送衣扫地的活计也帮着干着,若是早些归家,做饭打汤的也都下身子干。”
听到此处李老太爷心动了,现如今的秀才,个个眼睛长到头顶,莫说亲身做这些活计,即便是家中做这些也要尽力掩饰。
唯恐父母的清贫污了自己的富贵路,何人不嫌弃呢?孝廉不嫌弃,只是本朝不再举孝廉入仕,秀才只讲学识,不问道德。
只要不是离经叛道,恶行昭昭,也影响不了什么,陈朝虽说以孝治天下,可终究需要到了眼巴前,细细考察了才知晓不是?
莫说秀才,即便是举人一般是会回地方任职,大家都急着上任交接,谁又有功夫考察你的人品?
“族人见他上进,提出他们母子由族中供养,皆被此子拒绝,只说是母亲教导,不敢生那不劳而获的心思。”
“不错,不错,是个好后生~”
李老太爷闻言,不禁夸赞道。
“父亲,这才到哪儿?还有那未说的~”
“此子给周氏族长言道:寡母不易,皆是因着养育他才诸多辛苦,他是断不能将赡养寡母的责任,假借名目推给宗族。”
“后族中按例分了田亩给他,此子日夜耕读,挑水浇地只怕累了母亲,一切活计亲自操持,孝心感人呐。”
“果真如此优秀?”
“果真如此,且此子是段承坤亲自从周家村接来,此时就在段世弟的那座宅子里住着。”
“我知晓你的心意,赶明儿去将他请来,我亲自看看。”
“若当真如此好,且不排斥商贾之家,不怕日后耽误他的前程,我孙女儿也算有了着落。”
随即吩咐儿子将那拜帖写了,定好日子,给段承坤那宅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