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哥儿你们母子只管安心在这住着,一切事情自有族中和我为你们打点。”
周戒咸见澄哥儿似有推辞之意诚恳地说着。
“我也是出于私心,有件事想麻烦你~”
“大伯伯快请说,只要慎澄能做到,定会全力以赴。”
周慎澄内心是疑惑的,现如今的他真不知有什么是需要人家求他的。
“我有一子,你曾见过的,与你年龄差不多大,但是天分不好,想着你住的近点,遇到功课上不懂的,好向你请教一二。”
“大伯伯若是如此说,我就暂时在这住下,慎谕族弟也可常来与我作伴。”
周戒咸闻言,心下一喜,此事算是成了。
送走周戒咸,周慎澄母子二人似乎都有话要讲,却不知从何说起。
“澄哥儿,你看,你大伯伯的院子,多宽敞~”周季氏打破沉默。
“嗯嗯,母亲喜欢这院子吗?”
“母亲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周季氏眼里闪着光,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以前我做姑娘时常听村里的老人说“一分人才一分福,十分的人才住瓦屋”,可你外祖母的村子里,最大的富户,也没有这么敞亮的房子。”
“母亲这是真的喜欢了,儿年幼,多年来着实是苦了母亲了。”周慎澄诚恳地说道。
“今后若儿出息了,定不让母亲似之前那般劳累。”
“我儿这是说什么呢,做母亲的总是想着养育儿女的事,你看那屋檐下的麻雀,老雀儿还不是一样的喂养小雀儿。”
周戒咸闻言看着母亲笑了笑,两世为人,他懂为人父母的心。
“母亲,如今咱们有了田亩,以后再不用去给人浆洗洒扫了,咱们母子侍弄那三亩水浇田也够生活的了。”
“也是,因着我儿出息了,今后我也不用再来回奔波了,今日你大伯伯送我来时,顺带着拿了很多东西。”
说话间周季氏满脸的骄傲。
“有春季播撒的一些菜种子,临近村口的地方,他家有一块大约二分的田亩,说是离村近,种粮食免不了被鸡鸭糟蹋,不如让我撒些种子,省得去集市拿钱去换了。”
“如此也好,这样咱们吃些青菜也方便点儿,只是咱们家失了田亩多年,不知母亲还会种吗?”
周戒咸闻言心中一震,周戒咸这是大手笔啊,积攒这些东西,如果只靠母子二人,恐怕不比普通人中举轻松什么。
“俗话说“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这么多年,我做梦都盼着有地,如今有了,又怎么会忘了怎么种呢?”
周季氏言语轻快,显然心情不错。
“只是有一件事儿,需问问我儿~”忽地周季氏像想起了什么,声音充满了探寻。
“今日,你的外祖父托季三哥来了一趟,说是多年未见,想咱们娘儿俩了~”
“母亲是怎么想的呢?”
按原主的记忆,应该是恨外祖那方的,只是母亲辛苦,他终究是要考虑母亲的意思,血缘摆在那里。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小声地说着。
“季三舅舅来,可曾说是什么因由吗?”
“季三哥讲,原来父兄也没有要联系我的意思,只是近日多户人家去家里拜托他们来咱们这儿给你说亲。”
“给我说亲?”周慎澄闻言,老脸一红。
“母亲,我年岁仍小,应以学业为重的。”
“母亲知道,只是你年龄也是不小了,眼下若是能定了亲,母亲也是心安了。”
周季氏眼神中透出一丝光亮,仿佛已经看到周慎澄子孙满堂的样子。
“母亲不要多想,若是外祖他们想要给我说亲,这事就免了,若是母亲想念父兄,自可让他们来相见,只是~”周慎澄停顿了下,下面的话,他不是很好说出口。
“只是什么?”
既然允了父兄前来,还会有什么说法呢?
“只是外祖和舅舅前来,母亲自去招待就行了。”
周季氏闻言一阵沉默,澄哥儿这是不愿与父兄相见,又怕自己伤心。
原是父兄有错在先,如今儿子愿意让自己招待他们,已然算是不错的了。
“哎~这事真要是较真起来,我儿你做的没错儿,只是,你现如今已经快十四岁了,按说,明年就能成亲了。”
“我原想着趁着你中了秀才,周遭人也高看你我一眼,将你的亲事定了,这样将来我到了那边儿,你爹问起你来,不至于没脸见他。”
“母亲这是说什么呢?爹爹自是希望我能早日成家,只是当下儿年龄尚小,说亲一事,不急于一时。”
“而且,当年外祖舅父打的什么主意,咱们母子都是清楚的,这么些年,他们也不曾和咱们往来。”
“他们今日的说法,不过是借着母亲的手,将来在儿子处分一杯羹罢了,怎么真会给咱们介绍好的?”
“若人家小姐当真世上少有,他们碰见了,又何必介绍给我?只怕是想着,咱们将来好了,他们可分粥而食,若是不好,依着这原配的夫人秉性,咱们也过不和顺。”
“总之他们出面介绍的,咱们不应承就是了。”
周慎澄耐心地给母亲解释着,只盼着母亲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话虽如此,我儿的婚事,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