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高柳城,依旧隐隐可以听到妇人的哭声,那是在城中广场上,找到了自己丈夫或者孩子的某位妇人发出的痛彻心扉的哭声,期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些述说或者抱怨,然而此刻却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人是确定已死的。
城外的大营分成了三处,一处是张辽所部的并州军,人数本是最为庞大的,即使是经过了一番征战,此刻也应该有四万五千多人,可如今却只有一万人,其他的将士去了哪里,便不得而知了,他们是这一仗最大的功臣,因为各个昂首挺胸,威武的很。
另一处便是练军左都督呼厨泉率领的武烈军,差不多三万人,其实也只是在攻城的时候损失了不到一千人,可呼厨泉依旧肉疼不止,已经向张辽抱怨了多次放走田豫的事情,依照他的想法直接杀掉算了,既可以成全了田豫的名声,又可以为死去的将士报仇,不过见张辽不理睬他的说法,他也就只得撇了撇嘴作罢了,他可不想与张辽把关系闹僵,因为父亲羌渠单于近两年一直身体不好,而张辽在并州手握兵权,他还希望张辽能够尽心照料父亲呢。更重要的是,他人在远东,担心如果有一天父亲归天,别张辽到时候为难于他,那么他这个匈奴单于怕是就要泡汤了,父亲的膝下可不只他这一个儿子,起码还有于夫罗呢。
说起来李宣对匈奴,那可着实是不错,尤其是与鲜卑比起来,毕竟如今的匈奴虽然势力弱了些,可是族人过得都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很多传统都保存了下来,秦国在这方面几乎是毫不干涉,不同于以往的大汉对待匈奴的态度,如今的秦国几乎没有将匈奴当成异族,甚至偶尔还会去参与一些他们民族很有特色的活动,可是鲜卑便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都被强令更改姓名,改变民族风俗,甚至连他们最为重要的“蹀林”也被禁止,好在李宣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希望的,声称只要他们为大秦做出足够多的贡献,便会逐渐恢复他们的民族传统,可是姓名是不可能恢复了,因为他们曾经是反抗民族。
呼厨泉明白李宣的意思,他是要让世人都看到,敢于反抗他的,便会受到他的惩罚。这事如果放在十年前,便是一个笑话,没有人会把这当成什么事,可是现在,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没人敢忽视。
抛开呼厨泉不说,咱们来说一说这第三支军队,是东北军,由五虎将之一的徐晃率领的两万人,麾下还有破军将军高顺和他麾下的五千陷阵营的将士。高顺的出现,其实便是一个信号,秦军要对幽州下手了,否则也不会派出这个以陷阵夺城著名的破军将军了。如果不是高柳城的守军内讧投降,估计明日便会由这名高顺将军出手了。
三支军队,当然是要以东军都督张辽为首,左军都督呼厨泉为辅,只有徐晃等人,便都要听命行事了。
“张都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呼厨泉兴冲冲地问道。他也是见到了高顺,便大概知道了此次行动定然不是简单地攻克高柳城,一定还有后续的事情,不过因为都是传送的密令,对下一步的行动,是没有提到的,因而此刻才安奈不住问张辽。
张辽却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等!”
大帐中众人皆是一愣,疑惑地问道:“等什么?!”
张辽嘴角一挑,笑道:“两败俱伤!”
呼厨泉大咧咧地道:“拉倒吧,谁跟谁两败俱伤啊,我看我军倒是会两面受敌。”
众人皆是大笑,不过笑了一阵,还是看着张辽,等他的解释。
而张辽却是好整以暇地道:“不若我与呼厨泉都督打个赌如何?倘若我军等到敌人两败俱伤,你便无偿为我并州军团提供两万匹上品战马!”
呼厨泉嚷道:“我那里每年也就只有两万匹上品战马,都给了你,其他人怎么办?!”
张辽哈哈一笑道:“既然是赌注嘛,当然要大一些,我又未必会赢,你慌什么?!”
呼厨泉神情一滞,随即觉得也有些道理,不过他可不会落下什么口实,便只是不提此事,问道:“赌什么?!”
张辽微微一笑道:“一个月之内袁绍和公孙瓒开战,而且是两败俱伤。”
呼厨泉嗤之以鼻道:“这怎么赌,你只要从中挑拨一下,然后使一些伎俩,让袁绍和公孙瓒打起来,还不是很轻松的事?!”
张辽呵呵笑道:“哦,轻松吗?那你说说怎么做?”
呼厨泉哈哈一笑,扯着嗓子道:“那还不简单,派支军队,阻挡住袁军,让他们不能在我军这里捡到什么便宜,他便自然把目光转向这个已经被我军打得病怏怏的幽州了,他又不傻,如今公孙瓒正在找高句丽的晦气,而上谷和涿郡的郡兵又被我军收拾了大半,他这个时候不来,更待何时,只是我担心我们这些人把他给吓走了,只要我们推到关外,袁绍立刻会领军大摇大摆的过来。”
张辽笑着向呼厨泉伸出一个大拇指,道:“左都督果然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呼厨泉哈哈一笑道:“拉倒吧,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