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四章:一声兄弟一生酒(1 / 2)一缕烟波首页

若是在青楼红馆,喝得微醺之后,祸国殃民的美人指着自己说这个人我要了,那该是多么舒心的一件事,可问题是场景完全不同,山阴处尸骨遍地,浓烈的血腥味到现在仍未消散,从云雾里走出来的美人指着自己说这个人我要了,没来由地一阵诡异,七斤不禁打了个寒颤。路两边凶神恶煞的六扇门与千山寨在她眼中竟丝毫不存在,她就这般悄然无息地走过来,认真打量七斤,近了下马之后,才发现这美人的体态修长,竟有一股女子少有的英武气概,七斤偷偷拿李轻玥和她做了比较,发现竟比不过。

吞了吞口水,七斤才发现自己正在很没有风度地盯着人家沉甸甸的胸脯在看,连忙收回心神,只敢偷偷地瞟两眼,美人也不恼怒,反而是一边的千山寨大当家震千山、六扇门好手夺命此刻神情木讷,刀剑齐齐指向这白衣劲装女子,显然刚才的一切诡异不光七斤感受得到,他们同样,深陷别人气势当中的诡异让他们犹如惊弓之鸟。

对于这两路人马暂时结盟的发生,这位白衣劲装女子好似并未察觉,微微一笑,开口问道:“有问题吗?”

面前白衣女子明显是大修为者出神入化的手段,同为一把好手的夺命与震千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此刻白衣女子问话,他俩噤若寒蝉,不敢张嘴。反倒是七斤瞧不出来好坏,瞥见这位白衣女子仍在认真打量着自己,总被人瞧着很不舒服,忍俊不禁打趣道:“你也想要我?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一茬一茬的人抢着要我,不知你找我又要去哪里?莫非山上没有压寨夫人了?我事先跟你说好,只卖艺不卖身,要不你瞧我身边的这位贵公子怎么样?保准把寨子压得稳稳当当的?”

李成仁吓得心神剧烈,慌忙来拉七斤的袖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拉住了,轻轻将鱼鳞别回剑鞘的七斤玩味打趣道:“怎么了,不想给人家压寨子?多好的事啊!”

李成仁一脸惊吓,憋了半天別出来三个字:“别说话!”

七斤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幸好白衣女子没有过多计较,注意力全在另外两拨人身上,淡淡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震千山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说话,猛喘了口气回答道:“前辈,这小子在我千山寨的地盘杀了我这么多人,就像在我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要是这人被你一声不吭带走,我震千山还怎么在绿林生存,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笑破肚子?”

夺命变得志同道合,也眯起眼睛斩钉截铁说道:“前辈,我等乃六扇门中人,奉命缉拿此人,还望前辈莫要与大唐作对,否则修为再高恐怕都不够看。”

白衣女子认真想了想,等他两人说完,轻轻点头回应,淡淡道:“你们说的对,就这些吗?”

震千山与夺命点头。

白衣女子看起来心情不错,转过头笑着念叨:“不难解决。”

话音未落,只见天地元气骤变,不见白衣女子有任何动作,震千山已经横飞出去,脸上巴掌模样的血手印,清晰可见,只见她拍拍手道:“扇了你一巴掌要是不够,在加一巴掌便是了……”

夺命心生不详之感,转身将要离去,却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脖颈之间一刀白丝出现,亮了短暂的一瞬间,夺命握住喉咙荷荷乱响说不出话,瘫倒在地上挣扎片刻便死了,又听她淡淡说道:“六扇门要什么交代,这便是交代了,要是还没法交差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七斤想起刚才的言行,立即用手堵住自己的嘴,下意识要远离这白衣女子,实在是现在的场景太过诡异。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转头询问身侧的李成仁道:“摆不摆的平?”

李成仁只是鄙夷地看他一样,没有说话。

七斤会意,一拍脑壳再问道:“这位前辈是什么来头?”

七斤只是平静低头道:“佛道魔三教你总该知道,魔教这些年不必以往威风,但底蕴还在,教内高手繁多,能登上天机榜的更是翘首,你还记不记得,天机榜上有一人名为观世音,魔教补天阁长老,天下罕逢敌手……”

江湖武林的说法,以六扇门为引,佛道为头,魔教为尾,别看把魔教八门放在后面说,可能压轴出场的,镇不住场子自然不行,八方俱灭说的便是魔教威风,至于魔教中有名的高手,天机榜上写了两三位,只有一位女子,别看名为观世音,却跟佛教没半点关系。

“知道,当然知道,魔教厉害,观世音也厉害,传闻遇之能得自在,无蕴无空,有别于世间万象,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故名观世音。”

说着说着,七斤后知后觉没了声音,两排牙上下打颤,低声徐徐问道:“这位前辈就是......”

李成仁略带鄙夷呵呵一笑。

什么?!这就是第九境强者?!所有信息同时在七斤脑海中爆开,大脑已经运转不起来了,盖因九境实在非比寻常,传闻九境为极,能夺天地造化,能开山,断水,一剑能杀百万兵,类与仙人!

可不管怎么想象,都无法想象的出,竟是面前祸国殃民的美人?!

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震千山很愤怒,不管在军中还是江湖,甚至在呀呀孩童时期,他也从未受过这种委屈。这种愤怒是应当的,只是消散的太快,在他从地上爬起来短短的一瞬间,在他看清楚躺在地上了无生息的六扇门高手的尸体之后,一切的不能接受仿佛又能接受了,尊严那种不值钱的东西,对于生存而言不值一提,对这位白衣女子他有预估,本以为足够厉害了,却没想到这种预估仍旧不够。抬头望了一眼站在身前的白衣女子,脑中不知那根线弹动让他想起卧牛山上的惨剧,一袭白衣紧袖劲装,腰间一柄短刀,用白犀皮包裹一层刀鞘,骑得棕色高头大马,许多片段重合,震千山突然惊醒,面前这白衣女子可不就是一刀削掉半座卧牛山的大修为者吗!

想到这,震千山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噤若寒蝉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连多余的手势都不敢做,大刀早就被他撇开了,略微侧眼看了一眼六扇门剩下的五人,适才还嚣张的那人如今跟自己一个德行,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不敢说话,仿佛地下躺着的这人与他无关似的。也许是认错态度良好,也许是其他的原因,两帮人罚站了片刻之后,白衣女子没兴致了,轻轻一挥手,像是弹苍蝇一般的动作,却是下面两帮人最想要得到的手势,连忙屁滚尿流转身逃了。

山阴处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春寒又浮现出来,林间被吓得不轻的鸟雀感受不到杀气后叫的欢快,誓要把刚才恐惧的情绪发泄一空不止,白衣女子的态度还不错,对七斤点头示好,让整个气氛稍一缓和,七斤抬手呵了口气,找了个话题说道:“这帮千山寨山匪作恶不断,前辈何不行侠仗义?”

白衣女子平淡道:“不管他们是商是恶,是黑是白,又没惹到我,管我什么事?再说了,难道黑一定是黑,白一定是白?”

世人皆言行侠仗义是江湖本色,可这位白衣女子好似并不这样认为,七斤忽然说这个,也是借着行侠仗义的切入点表明自己的立场,强行把自己归结到善良一类,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认真讲起来,这前辈的观点跟七斤的观点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此刻却没法说。

豁出去了,七斤笑问道:“前辈要带小子走,是有旧怨?还是新仇?”

白衣女子骑来的骏马头侧挂着一壶酒,白衣女子却也饮酒,摘下来喝了一口,连喝酒的模样都美极了,婉约兼且大气,语气平淡道:“既非旧怨,也无新仇。”

七斤哑然笑道:“既非旧怨,也无新仇,前辈来寻小子有何贵干,前辈既然救下小子,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小子能办到,定然肝脑涂地以报前辈救命之恩。”

白衣女子皱眉道:“莫要耍小心机,我要带你走,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只要他答应我一件事,就自然会放了你,要是他不答应,我便一刀杀了你,谈不上恩仇,更不用你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