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前几天还酷热难当,转眼就是感觉秋风阵阵,清凉宜人。
无边的草地,轻风吹起,草浪翻滚,远远的草丛里,一支长长的红色队伍正往南边过来,一看就是正式的汉军骑兵,一身的红披风,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滚动着向南边的?水而来。
陈原骑着枣红马,站在?水北岸,正是半个月前,苏双被鲜卑人偷袭的草棚旁边,眼望北面,
等着这支队伍慢慢靠近。
他在这里,不是其他事情,正是等着张杨过来,他要处理掉杨丑杨申兄弟。
几天前,他带着队伍从诸闻泽起身,一路虽然无事,也是一直走了5天才入塞。
李硕带着汉军弟兄各回自己的寨子,候所,屯子等,总共只要了一千多牛羊,按他们的话说,够吃就行,多的也不是自己的。
剩下的全部被陈原买下,又抽出30多个弟兄护送者,让苏双带着他的队伍先行帮忙送到怀仁堡。
陈原呢,留下20个弟兄,还有宋宪等人,就是要处理杨丑杨申弟兄等。现在杨丑杨申正被捆绑在那歪斜的草棚下。
他早已送信给了张杨,可是交人的地点,却没有放在平城都尉府,那是张杨的地盘,谁知道张杨到时候对自己又是什么态度呢。
陈原可是不能陷自己于被动的。
转眼,张杨等人已经来到面前,在张杨身边居然还有太守府的王贵在一旁。
陈原一直没见过张杨,尽管张杨也是公认的猛将,来到眼前,陈原才发现,张杨却是一个少见的胖子,一脸的慈和之相。
大家都公认陈原是从张杨这里跑的,陈原自然也得按照这一假设去做。
他连忙跳下马,来到张杨马前,躬身施礼道:“陈原见过张都尉。”
张杨虽是胖子,却十分麻利,飞身跳下战马,红色披风在空中一扬,一道红影一闪,已经来到陈原面前,拉着陈原的手,哈哈大笑道:“文理,你出息了。已经是我们雁门郡的农都尉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张都尉过奖了。”陈原连忙谦虚道。
现在的正事是要处理杨丑杨申兄弟,陈原跟张杨说了几句,又跟王贵等人打过招呼。
“张都尉,叛徒杨丑杨申,我已经押解回来,请张都尉将他们处死,以正国法。”
陈原没有多绕弯子,直接讲出自己的要求。
“陈原,你以为你是谁?”
草木棚下,杨丑公鸭般的声音吼叫道。他一边高声吼叫,一边用头不断撞击着一旁的木柱子。
草木棚不断的抖动着,草木碎屑,土石扬尘,纷纷洒落。
“你一个小小的农都尉,还是权农都尉,全仗王泽太守赏识,才做的今日之官。
你别忘了,张都尉那可是都尉啊,跟太守是平级的。
再说,你以前也是张都尉的小兵。
哪想到,一旦当了大官,就忘了本,居然敢命令起张都尉来。
你到底想想,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命令张都尉?”
陈原一开口,就要张杨杀掉这杨丑,杨丑怎么不气恼万分,勃然大怒,不住的在棚子下大骂陈原。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以前是张都尉手下之小兵。”陈原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就是为张都尉着想,不想他有一日,因为军纪不严,被手下人所害。所以,要他整顿军纪,杀掉这私通外敌之人。”
杨丑闻言,气的浑身发抖,又气又怕,生怕张杨当然将他杀掉。身子绑住的木柱子,带着草棚一起抖动起来,碎屑扬尘,更多的从众人头顶洒落。
张杨也是满心的不痛快,你这陈原,年纪轻轻,就敢如此要求我,杀不杀谁,毕竟是我说了算。
再加上陈原说张杨会被手下人所害,更是满心的别扭。
果然,张杨愤怒的看看捆绑在草棚下发抖的杨丑,摇摇头道:
“农都尉,杨丑是我的部将,该怎么处置自有我来做主。”
冷冰冰的话语,带着对陈原的不满。
“张都尉,我可是为你着想。”陈原接着说道。
“军纪不彰,有人吃里扒外,边郡军纪何以维持。没有军纪,边防松弛。这平城一带,尽成鲜卑乌桓出入大汉的门户。
更何况,他们进来,我可是首当其冲。”
说到这里,陈原停了一下道:
“若张都尉今日不肯杀杨丑以正军纪,那过些时日,我就要将我农都尉的部曲在此设置坞堡,以护卫我怀仁堡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