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季连婉卿的庶妹,锦姨娘的女儿季连婉柔。
这个季连婉柔的娘亲啊,曾经是个青楼名妓。季连宇良年少轻狂时,也曾与同僚们有过留花宿柳的风流史。说起来,当年爬上季连宇良床的女人也不下少数,倒是这个锦姨娘好本事,硬是顶着风险生下了季连婉柔,以侍妾的身份被接进了季连府。
但因着毕竟只是个侍妾,身份不高,所以她所出的季连婉柔也不过勉勉强强算是个小姐,实则在府中并不招人待见。想不到啊想不到,季连府中满门被灭,她一个庶女倒是被保全了下来,而且还顶替了季连婉卿的位置,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想来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青鸾也时常看看话本折子戏什么的,里面都说善恶终有报,可事实呢?小姐惨死,害死她的王爷如今成了太子,那个明里可怜,暗里毒辣的庶妹顶替她的位子做了太子妃,一对狗男女伉俪情深,过阵子孩子都要出世了。真为小姐感到不值。
酒足饭饱,服侍着太子宇文景睡下之后,季连婉柔卧在贵妃塌上,让几个丫鬟给她揉腿捶背。
才方是入秋的时节,她就已经点了一个手炉抱着暖手,微眯着眼,脸上哪还有当初做庶女时的半分小家子气。
曲宜端着安胎药和一小碟子蜜饯青梅过来,微微笑着呈给季连婉柔:“太子妃,该喝药了。”
季连婉柔面露难色,但还是结果药碗一饮而下――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孩子重要,为了孩子,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见季连婉柔将药碗从嘴边拿开,曲宜赶忙拣了一块蜜饯喂给她。
过了好一会儿,季连婉柔的脸色才缓过来,而后又拿起一块蜜饯:“这蜜饯倒是做得精致,挺不错的。哪个铺子买来的?”
曲宜忙笑道:“太子妃说笑了,京城的饴糖铺子,哪有这样精巧的?这是毓湘姑娘孝敬您的。取得上好的青梅,去核后用薄荷叶和蜂蜜一同腌制,外面裹的糖霜也是用雪梨汁子熬的。听说您怀了小皇孙,想必定是爱吃,制好后,马不停蹄差人送来,也是有心呢。”
说起来,毓湘还是曲宜的远方表姐呢。虽然曲宜姿色比毓湘逊色,但也是个讨喜的可人儿,本来是要将她们姐妹二人一同送到晋国的,只是见着这曲宜很是有眼缘,才将曲宜留在身边服侍的。
她倒是会给她的表姐邀功,不过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这蜜饯做得甚是合她的心意:“好,前些日子太子爷给了本宫一斛东珠,你便拿去和毓湘一道分了吧,就当是本宫给你们添两件首饰。”
曲宜乐得合不拢嘴,忙跪下磕头:“曲宜谢过太子妃!”
用来盛蜜饯的罐子就放在一边,也是精致得很,季连婉柔随手摆弄来瞧,却发现盖子上居然有个小夹层,拧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方折叠整齐的纸条。
这是什么?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要传递?晋国毕竟是在国外,平日里是没什么大事的,今日居然还如此谨慎,假借送东西的名义传信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季连婉柔强作镇定:“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曲宜陪着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