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屋子就坐落在三十几亩的旱地中。那里搭着架子的是丝瓜、胡瓜、葫芦,还有落酥、长豆、扁豆、各色青菜,原本还有西瓜和梨瓜、菜瓜、蒲瓜等,现在时节过了就没有了。又有一片梨树、桃树、枇杷树等不知名的果树和葡萄架子,那葡萄吃过了,有点酸酸的,不像在北边的是甜甜的,那梨子已经沉甸甸地挂在了枝头上。那树下还有大一群或黄毛、或红毛、或白毛的母鸡和公鸡
“旱地一年四季出产的多,都是送到三里开外的集市上卖去。也有一些做了菜干,到了冬日才卖。这梨子快熟了,过个几日就能摘下来,蜜甜蜜甜的,在秋日吃最是滋润养人了。”蒋掌事如数家珍对姑娘一一道来。
二姑娘看着远处的枇杷树问:“为啥这树一处儿密,一处儿疏的?还有这地上为啥中间空了一处呢?”
蒋掌事和张大父子俩都呵呵呵地笑了:“这苗种下去的时候或是被虫子吃了,或是苗本身有病就长不大了,时间长了就成了这样了。”
二姑娘点点头:“庄稼也是会生病的哦,要多多地储些苗,等地里的苗长不大了,再种下去就好了。”
几位种庄稼的掌事又呵呵呵地笑了:姑娘真是小孩子,这苗不种下去一是长不大,二是过了时节也种不了了啊,再说了也没有这么多的功夫去护着几颗苗,这可是三十几亩地啊。每年得种上多少不同的种子呢。
张铁墩却说:“姑娘说的也在理儿,若是一大片地儿都种着一样菜,也该留着些种,便于补种。这种菜也好种田也罢,可都是门学问,古人可是有专门著了书教人种植的。如今家里两个小子倒是认得了不少,少不得以后要依了他们种了更好些。”
二姑娘惊讶了:“原来种菜种稻也有书啊,那是些什么书呢?”张铁墩囧了,他只知道有书,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书啊。
沈总掌事笑了:“姑娘也要看吗?等过个几天让武小子去杭州府的书局看看。是了,您不是还要买《舆地纪胜》吗?一起让买了回来。”
二姑娘郑重地吩咐:“那得多买几本,各掌事都得有呢?”
张掌事父子和蒋掌事一起囧了,他们也都不认识字啊。
二姑娘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就是和她说话的人不识字、不能算账,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呢?是对牛弹琴的情绪。二姑娘很忧愁地看着他们,怎么办呢?
看着姑娘眉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围着她的人可就心疼了哦。滕账司赶紧上前哄了她:“姑娘您看这么着行不?佃户们的孩子愿意读书的,都来奴才这边上学,等过几个月季考,这聪慧开窍的就留下来,每个月还给他家里一百文的补贴。若是愚钝不开的就放了他走,帮他老子娘去干活。反正奴才教十个花这么多时辰,再多教十个也是一样。只要再去买一些低等的笔墨纸砚就可以了。”如今他正教授着从京里来的孩子们,还有新来的小厮丫头们呢,也是两便。既哄了姑娘高兴,也让这些读不起书的孩子能认上几个字,若真有出息的,那也是姑娘的恩典,积福呢。
二姑娘豁然开朗:“多谢滕哥哥,只是辛苦了你哦。”
蒋掌事赶紧跪地,替自己孩子和庄子上的孩儿们谢过了主子的恩典。
二姑娘从卯时三刻走到辰时三刻,不要坐滑竿,也不要人抱,迈着两条小短腿也走的很精神。眼看着太阳升的老高,大家都劝着姑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