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跨着一个包袱,在皇宫各大屋顶快速跳跃穿梭着,站在偌大的皇宫之上,她不出所料的迷路了。她对方向并不敏感,更何况是在这并不熟悉的魏宫之上,更重要的是这些宫殿的屋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最终,她还是一个跃身,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一行宫女从左侧走来,她不慌不忙地躲在了圆柱之后,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一行宫女,只觉得领头的宫女模样有些眼熟,她快速搜寻了一下记忆,关于对这个年纪女子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得咬牙,将包袱甩上了屋梁,快步上前站进了宫女最后排尾随而去。
这行宫女竟然绕过殿门,走向了偏殿,就在那领头宫女回头的前一刻,长情轻巧地一跃,在面朝地面的方向躲在了房梁后。
“你们这些都是懂些医术的,你们进了德仁宫,就去服侍常氏,按摩手艺佳者有奖,要知道常氏可是皇上的乳母,你们服侍好了,自有你们的好处。”领头宫女对着那行宫女道,“可听明白了?”
“喏。”
长情转了转眼睛,就在回忆怎么从德仁宫回嘉福殿时,偏殿门口处却突然没了动静,她额头顿时冒出了许多细细的汗珠。紧接着,她看见那个领头的宫女站在了自己身下的地面上,长情在她往这边走来的时间里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所有举动,若是她抬头看见她,她便立刻扭断她的脖子。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宫女只是侧过身对着一面墙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可长情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在对她笑。
长情推开屋门,才慌神想起自己竟然将包袱忘在了房梁上,正在犹豫时,却见右厅桌子上那只已经隐藏了狐狸耳朵和尾巴的小家伙穿的端端正正的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吃着美羹。
“这么晚?”那小家伙看也没看她一眼,用着略带稚嫩的嗓音淡淡道。
“你衣服和吃的哪来的?”
“变得。”
长情顿时有些生气,自己在外面为他奔波,他竟然说也不说一声,勾勾小手指就幻化出一堆美食和材质上好的衣物。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了布丁粉嫩的耳朵,怒道:“你能变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冲动的性格早该改改了。”布丁不动声色的脱离了长情的魔爪,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她知道自己是问也没问一句,自说自话的为他找衣服,找吃的,可自己不是关心他是什么,这狐狸怎的就这么冷漠。“你是小狐狸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我要教训教训你,你才能张长记性,才不会长歪!”
“你都打不过我,还想教训我。”
“……”她无言以对,只得道:“我这个地方你不大方便待着,你赶快回家吧,你父母亲不担心你吗?”
“无父无母。”
长情微愣。
布丁轻轻将一碗清甜的羹汤推到了长情面前,“尝尝。”
长情低头抿了一口,甜味很淡,味道爽口,触感润滑,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问:“这是什么?”
“我近几年在钻研吃食。”
“奥。”长情习惯性的回答,这样的对话有些熟悉,可面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长情仍是甩了甩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又在心底狠狠地嘲讽了自己一番。
这时,屋外一个陌生的宫女的声音传来:“长情,今日有戏班子进宫,冯贵人传唤你去白楼服侍。”
长情应了一声:“知道了。”
“去哪?”布丁稚嫩的小奶音又传了过来。
她忍不住啵了布丁一脸口水,果不其然见他满脸通红,惊得他狐狸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她嗤笑:“什么嘛,果然是小孩子……”她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低笑:“乖,等姐姐回来。”
不顾布丁微怒的眼神,长情一溜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白楼之下,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楼上断断续续传来悠扬的戏曲声。没有什么大的阵仗,仿佛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茶楼戏曲的戏码。
长情拉住一个没有那么匆忙,看起来像是在戏班打杂的一个女孩儿,问道:“今日是哪位贵人在这地儿请了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