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姥姥走了,走的很低调,很从心,丝毫不贷拌粉拖拉,是弓着腰背朝后退出去的。
原来所谓的仙家,真是可以“金口玉言”的,这嘴是开过光吧。
“本座想吃面。”魏征把玉笏放在桌子上,指了指我道。
我踹了一脚趴在地上被吓瘫的老隍,他麻利地跑进了后厨。
我与魏判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位大老爷为人刚正阴阳两界是出了名的。
“你这里还真是总有意外发生,难怪子玉兄要派人上来保护你。”
“您既然都看破了,为何刚才不出手帮我把那条蛇弄死?”
魏征:“不可呀不可,她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仙。”
“连蛟都没修成,就算仙了?”
“今年北方内涝,秦河决口,便是这白姥姥穿梭云间施法止住了雨水,它与苍生有恩,本座也不能逆天而行。”
魏判官的口味跟崔珏不同,他更喜欢吃老坛酸菜口味的。
人家是判官老爷,吃饭的时候我也不好打扰,只能坐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面吃完了,汤也喝完了,他没在与我多说什么,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合着您就是奔我这口面来的?”
魏征站在门前,漫天的雪花飘然落下,在其脚下竟组成了一道结界,结界下升腾起无尽的混沌,地狱之门大开。
他站在地狱之门内托着玉笏道:“以后少跟和尚打交道,尤其是找你治眼睛的和尚。”
“您此话何意?”
“时间久了,本座怕你也瞎了,那这阳世间的天,可是要真的黑了。”
我不觉得人家堂堂赏善司的判官老爷会没事闲着跑我这儿来仅为了一碗泡面就跟我絮叨几句,也不觉得他是单纯为了震慑白姥姥走上一遭。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口中的和尚。
上次来同德堂找我看眼睛的和尚我还记得,他眉心处是有第三只眼的。
他走时说已经付过了诊金,那应该我俩就算两不相欠了。
小颖今天早上没起来给大伙做早餐,应该是昨天累坏了,她再勤快也只有一个人,又要照顾自家的生意,又要给我们做廉价保姆也是不易,我只好给大伙点了外卖早餐。
“小朗啊,你白天没事多去面馆那边照应着点,我咋觉得这两天项颖情绪不太对呢?”老古说。
曲靖淑:“就是就是,你也不说多关心下人家,不知道啥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吗?我们情愿你在铺子上勾三搭四,也不愿意把小颖姐便宜了那个侯三。”
“咋了?小颖思春了?是不是有点晚啊?”
曲靖淑:“哎呀,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你难道没发现小颖姐这几天对侯三特别好吗?昨天我还看见她给侯三买烟了呢。”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面馆传来了敲门声。
“几点了还不开门,我饿了。”侯三重重地砸着卷帘门大喊大叫。
小颖穿着睡衣,光着脚丫赶紧打开卷帘门,二话不说,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了他。
“你,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吧,我有点累了。”
“女人,真是麻烦。”侯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临走时,还不忘伸手在她小PP上卡油一巴掌。
小颖羞红着脸,大气不敢喘,悻悻地跑了进去。
这么多年的老街坊,可以说老古是看着小颖长大的,小颖这丫头什么人品大家也信得过。
她就算真是到了少女思春的时候,也不会看上侯三这货。
可偏偏一向性子火辣的小颖却被那小痞子拿捏死死的,不敢有半分违逆。
“到底怎么回事啊?有难处跟我说,不就是个小痞子嘛,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图鲁。”
在热泽地面上,甭管你是什么三教九流,还是什么商贾巨富,又或者是什么大家世族,在那图鲁面前一概半文不值。
“没,没什么,和气生财嘛。”小颖低着头,一脸的心事重重。
估计是让人家抓住小辫子了。
到了下午晚饭时间,侯三又如期而至了,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当着我的面竟把咸猪蹄搭在了小颖肩上。
小颖又羞又恼,可也仅是拍了他一巴掌,不敢声张。
我揪起他的头发直把他拽了过来按在了地上,骂道:“别特么再让我在这条街面上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你……你……你敢打我?你以为自己是谁?老子高兴在这儿吃,老子高兴不给钱,人家老板都没说啥呢,你是她啥人啊?”
“我?不好意思,我就是这儿的大老板,你说我管的了不?侯三你给我听好了,今儿你要不把欠账给我还清了,那不好意思了,这年你也不用回家过了,我那边还有多余床位闲着呢,不过咱可说明白了,我那儿的住院费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