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郭彰毫不犹豫地答道,“文选司掌管升迁除授,称喜司考功司掌管降革罚黜,称怒司稽勋司掌管丁忧病故,称哀司验封司掌管赠荫封袭,称为乐司。合为喜怒哀乐四司!”
萧稹点头说道:“你尚算谙熟部情我看这次博学鸿儒科也用得着这四个字。我以万乘之君亲为主考,这是亘古未有的荣耀,谓之喜有的不肯就范,捆了来见,这叫怒他不高兴,不妨就叫他哀一阵子等试过之后,再抬举他一下,不就乐了?你们下去好生办理跪安吧!”说罢不禁哈哈大笑。
郭彰的新赐宅邸坐落在槐树斜街,原是前朝兵部的藩署。后来萧稹下旨,将各个机要的官署放在一起方便管理,所以这宅子其实一直闲置。若论它的规制,华丽轩昂,齐都的宗亲王府谁也难比。萧稹八年前,因曹泽当政,人人怕树大招风,谁也不敢问津。萧稹十年之后有几位王室宗亲想请旨住进去,却又无端闹起鬼来。
眼瞧着楼阁亭榭画梁雕栋,树木成荫,郁茂葱茏,可是无人敢要。惟郭彰不怕鬼,奏明萧稹后,住了进去。说也蹊跷,自他住进以后,鬼也就没有了。
因知萧稹要来见秦梦奇,郭彰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布置府邸,将诸如大玻璃穿衣镜、镀金自鸣钟、玉制朝珠如意、金佛玉马等金贵之物统统收藏到后花园的库房中,又到琉璃厂市上胡乱买了几十箱旧书摆到前庭,一直折腾到第二日辰时才算停当。
郭彰这才想起,回来后还一直没见着秦梦奇,便派人到书房叫养子郭德到前头问话。他疲倦地坐了,刚吃了一口茶,门官老王头拿着一封拜帖进来,禀道:“中堂老爷,靳辅中丞来见!”
“快请进来!”郭彰一按桌子起身,刚到天井,便见靳辅已进了二门。郭彰满脸堆起笑容,将手一拱,说道:“紫桓兄,久违久违!自萧稹十二年风阳府一别,转眼就是五载,兄弟可是挂心得很。”因见靳辅身后还跟着个布衣荆钗的女子和两个总角童子,便又问,“这二位是”
“我们进去再说。”靳辅答道,郭彰见郭德过来,便用眼神示意在廊下候着,又转脸对靳辅笑道:“老兄,愣什么哟?请,请把圣上赐我的大红袍茶泡上来四杯,另包一包送给靳大人!”
”靳辅兄,”郭彰一边给靳辅和李秀芝亲自奉茶,一边说道,“你几次来,我都不在家,实在抱歉,帖子断不敢当,只好退回。不过你老兄也太古板,留下你的住处,难道我不能跑几步去看你?见着圣上了没有都有些什么旨意?”说着,用眼睨了一下李秀芝,关心地说,“你只管用茶,不必拘束客气。”
靳辅见郭彰这样殷勤好客,心里踏实下来,笑道:“圣上已召见三次,因忙,话没说透,命我在齐都且住几日……”说着,便把自己入齐都以来的情形说了个大概并将李秀芝母子的事也禀告了郭彰。
“啊……好,好!”郭彰含糊答应了一声,坐了,双手捧着一杯茶,出了半日神,问秀芝道:“你如今怎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