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攀爬了几天几夜,子画已经累到不行,而离小弟还有那么那么远,就凭自已这小样儿,子画知道月亮圆了又缺了他也赶不到小弟那里。子画估摸一下周围的环境,摸摸自已身上小弟留在山洞里的散碎银子,咬牙还是出了山。站在小溪水边略略整理过仪容,理理一身还算勉强遮得过的衣襟,子画来到山下一个小村庄。 然后子画搭上了顺风船,只是这船坐满了人,晃晃悠悠行在江心,路是省了,可是畏寒的毛病又出来,尽管子画有了心里准备,身上裹了从乡邻那里买来的厚厚棉衣。那脚就冷得快成木头了,虽然满船是人,奈何江心吹出的风,把人群聚集的那一点热气也给浇灭个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捱到船到了目的地,子画咳嗽着不敢再坐船,那些四面漏风的马车也不敢坐,自已买匹骡子骑吧,身子没有运动,还是过不了冷气那一关。子画辛辛苦苦地走了半天路,身上才暖和过来,可是人又累倦到不行。他坐在一处路边搭建的卖小吃店人家那里,喝着滚烫的稀粥,强迫自已吃点身上背着的药材。必须得保持自已身体健康,才能赶到小弟那里呀。 经营这家小卖点摊的妇人,打量着子画语态慈和地问:“小公子,大婶看你也不像是吃惯苦的人家的孩子,你怎么一个人流落在外呀?”子画苦笑一下道:“大婶,我要到百里之外寻找一个亲人,只是自已身子又弱,禁不了寒冷,不敢骑马不敢坐船,所以只能自已步行走走。” 大婶上上下下看着子画笑道:“公子可以雇顶软轿抬你呀,我家相公就是在别家大院专门帮助人家抬轿子的,平时也有耐不了颠簸的书生少爷,需要行程百里的。”子画眼睛一亮,当即向大婶问明价钱,露出愿意之态,大婶扬手招过路边玩耍的几个孩子,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其中一个孩子撒腿跑去。 不一起,有两个壮汉抬着一顶软轿来到。子画揭开这半旧不新的轿子,看到里面果然备齐了他所需要的棉被,还有厚厚的旧垫子。虽然寒酸,可与他如今目前的处境对比,可好了太多。这两个大汉中的一个就是这和蔼大婶的相公乌鱼子,子画暗暗留心打量了一下,两个人都是高大壮实无比,明显就是体力耐久非常适合远程抬轿的那种,而且两个大汉俱都是一脸忠厚,子画心里放下了心。 辞别大婶,子画坐上悠悠荡荡地轿子,窝在厚厚的半旧棉被中,好久没有睡在棉被中的人,但觉窝在这半旧不新的棉被里可比那些山洞里的冰冷石头强上了一百倍不止,很快睡意浮上。两个汉子大步如飞,等到子画一觉醒来,竟然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他们在一家卖包子的小吃店里,补充能量。两个大汉狼吞虎咽着,风卷残云一般就把子画卖来堆得高高的包子,吃了个干净,向子画露出甚为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以前的那些雇主,才不会让他们吃这么,都几乎是给个半饱,人家雇佣的是轿子轿夫,可不是吃汉。子画不甚在意地看着两个憨厚敦实的汉子,温文尔雅地问着:“没关系,还吃吗?” 两个汉子感激地连摇着头齐声道:“多谢公子能管饱,我们吃一顿能顶一天的,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提前把你送到地方。”子画起身向店家再买了一些粗食干粮,这两汉子这么能吃,他怎么好亏待了人家。民间的疾苦,这些贫苦人家所求的不过就是一日三餐的温饱,一家的平安,一生能无灾无难地到老,顺便祈祷苍天不要下那种他们遭罪不起的百年不遇的大雪,涨百年不遇的大水,或者出现干旱等等之类不可抗拒因素。 有了子画一路默默的管饱,两个大汉甩圆了腰膀子嘿召嘿召地把个子画抬起不说一路飞奔,却也速度不慢。子画估算着时间,以这样的速度,恰好能赶在月圆之夜前到达那处玉矿。经过十来天弯弯绕绕的奔波,子画终于来到那处山脉下,他将身上的碎银几乎都给了两个壮汉,两个壮汉受宠若惊,十分感激地走了。 待他们走远了,子画十分兴奋地往群山脉攀爬而去。嘴里念叨着:“小弟,兄长来了,小弟,我又可以见到你了。”想见小弟的心是那么急迫,以至子画手脚勤建,连爬带翻地很快一身滚满灰尘,厚厚的棉袄也被一路的棘刺勾划得破破烂烂,一头长发又给鸡窝一样了。子画进入的这片山脉,幽深阴沉,古木参天,那座玉矿山脉在里面北向。 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也不知道小弟有没有提前挖开山脉,打造好灵图大阵。银蓝王子给子画的书上有说如何布置产生灵气的各种阵图,可惜那本书在柯儿那里。子画上一次时间紧张,就只是对银蓝王子需要的那一个天地大阵反复研究,对那些小阵小门阀的灵图阵,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揣摩,好可惜呀好可惜。 深夜里,就算再想着赶去见小弟,子画也不敢冒黑潜行。他卷缩在一处冰冷的山洞中,哆哆嗦嗦地点燃明火,烧烤着一路挖来的野菜。将手伸在火堆前,他看见自已的手坑坑巴巴,还有一些冰口,不得不说很疼。子画用嘴巴添添自已手上的冰口,将药汁敷上去。吃着冒着苦气的野菜,喝着水筒里温热的水,子画卷缩在火堆前,陷入在迷迷糊糊中,口里喃喃地唤着:“小弟,宝玉小弟。。。你别走!” 小弟没有召唤来,子画又被冻醒。看着漆黑一团的山洞,他呜呜咽咽地哭了,害怕见不到小弟的恐惧浓浓地漫天包围而来。“小弟,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子画伸手一抹眼泪,再度点亮柴火。在洞中艰难捱时的人,看见天刚刚露出一丝曙光,就急忙顾不上寒冷,奋力往着目标攀爬着,今夜就是月圆之夜了,不论他赶没有赶到,小弟都会走了。 子画的心充满着恐惧,一路飞奔着,不知饥寒不知疲累,跌倒了又爬起来。没有路,他脱下衣服包裹着自已的头,就地滚了过去,手和脚都是鲜血淋淋,甚至脚上的鞋子早已经磨破了。小弟小弟,你一定要等我!子画翻爬着滚到着。顾不上休息,顾不上吃喝,更顾不上仪表。 随着天渐渐黑了,子画恐慌极了。他离那座山脉,还有一点距离,可就这么一点距离,也是那样的要命,他心中充满后悔,为什么过去的那些时间里,他没有晚上也赶路翻爬,现在离小弟就差那么一点,小弟,你等等我呀!子画在拼命地翻滚中,忽然听到暮暮夜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这是。。。 子画屏着呼吸趴在地上,他知道了,这是灵阵开始穿云破雾逆转时空,就给他上次在千里雪原一样,小弟在那里,小弟在那里施法,小弟。。。果然暗夜的山林里,被强行召唤而出的明月,浮空出现,子画看到了自已的影子投射而出。小弟,小弟就要走了,而他子画都还没有见上。 “不!”子画迎天发出哀鸣,足下发力奔波,用尽平生的力气向着远处莹光四射的山脉发出泣血呼唤:“小弟!宝玉小弟!”在子画惊心动魄的召唤里,忽然天空传来噼里啪啦地轰鸣声,子画惊恐地看到明月不见了,代之的是天雷挟持着雷火划过长空,跟着前面莹光一片的山脉猛然被一阵雷火猛烈地袭中了。 轰隆隆地声音响彻整座千里群山,也轰炸着子画心中盛世的天地,那里那里。。。子画浑身发抖,小弟招灵失败,反而引来天雷天火焚烧了他自已,小弟小弟。。因为他子画累犯了天规遭到如此猛烈的天谴,小弟小弟被雷火再一次锤直打击,上一次,是小弟凄凉地躺在世间的荒芜里,漆黑地石头模样,等着他子画的寻觅保护,而这一次呢? “不!”子画发出震耳欲聋地撕心裂肺地哭叫,他的小弟,是永生之身,是不会亡故的。子画含着一口气,神勇起身,拔足飞奔,一路所遇的那些沟沟坎坎怕什么。使劲一跳就过去了,小山小崖怕什么,直接滚下去就行了。玉矿山脉就在那里,雷火烧焦的气息已经传来。子画飞奔着,脑中想象着小弟又变成黑石头的可怜样子,这一次,他会在第一时间就护着他的小弟,他要把他晨昏定省都踹在怀里,用他的气息抚慰,他的温暖他的一切孕育着小弟的生命。 子画终于跑到那里,老远就看见那座玉矿山峰被劈成两半。地上到处都是残火点点,烧焦的树木枯枝,惨不忍睹,可是子画关注的焦点不是这些,他的小弟呢。子画对一路烧焦的野鸡野兔,视若无睹。他的小弟呢,子画一一搜寻着脚下的各种破碎石头,不是!不是!这些碎石都不是他的小弟,子画跑进灵阵范围的中心,那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浑身焦黑的好像一块人形的,是他的小弟? 子画扑上去,一把抱着浑身焦黑,几乎快分辨不出这是一个人的小弟,他的小弟这一次到是没有被劈成一块石头,可是这么一副焦黑,没有半点气息的人?!子画摸着小弟的心窝,那个他那么熟悉的通常跳得嘭嘭地有力心脉,啥跳动也没有了,小弟被雷火袭中了。不!子画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捧着小弟黑成焦炭地脸,不停地往小弟乌黑的嘴唇吹着气。 吹气不够,子画脑中想着小弟那一次含着他的香舌,浑身发出莹光的样子。小弟因为含吸吞咽了他子画的香舌,所以获得了非人的力量,一举打败了几个妖怪,救回了他的小哥哥与那个女霸王。 子画努力扳开小弟焦黑地嘴唇,把自已娇娇嫩嫩地小舌放进去。放进去才发觉小弟根本没有知觉,也不会自已吸食。子画慌了,一鼓作气,用自已小舌牙齿努力在小弟口腔中搅动,眼泪迸发涕流流了小弟一脸,也顾不上了。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人,即时明知道他活了一万年,也不会嫌他命长,小弟你要活过来,小弟你一定要活过来,你还要活到千秋万代,活到与天同齐,活到天荒地老,只要子画还在,你就不能死去。 子画努力的鼓捣着,全心全意地趴在小弟身上,一脸虔诚地含着小弟没有知觉的舌头,学着小弟的样子,费力地吞咽吸食。。。随着时间的流失,子画半点不敢松口,而他含吸着的人,好像身上慢慢有了知觉,子画惊喜极了。这样做果然有用,小弟这个玉石之王,而他子画不是所谓的什么玉人吗? 子画趴在小弟身上,咬着小弟嘴巴的人,慢慢发觉小弟身上微微散发出一层银色光芒,子画又惊又喜中,他看到了什么,小弟模糊的魂魄居然飘出了小弟漆黑的身体,这是什么情况?子画惊恐地趴在小弟黑身体上,嘴巴也不敢放弃地就那样含着小弟舌尖,看着那个小弟的虚体。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小。。小弟,你干什么?快点回来。。。不准离去!回你身体来!” 那个虚体含笑看着他摇着头道:“兄长,小弟命缘尽了,就此与你别过!”“不!”子画恐慌极了,含着小弟好像有了一丝热气地舌尖,呜呜地哭含糊不清着:小弟,你看,兄长这么不要命地救你,你回来,你不许走!”那个虚体道:“兄长,没有用的,只要你一放口,小弟生机就断了。而要救小弟,唯一的方法是要送小弟这幅残躯到天界小弟的往生湖里,天界你不愿意去,小弟自已到不了,所以兄长放手吧,小弟能在灰飞烟灭之前,还能再见到兄长一面,死而无憾!”看着那个影子虚体散发出花絮就要消失,子画脑中立时闪过那个蓝灵国度的女孩,蓝雪儿生命消散的样子。 “不!”子画泣血般哭叫着:“小弟,兄长不要你死,怎么做你说,你说!” 那个影子虚光渐渐又聚拢在一起,子画拼命点头,眼泪滚烫溅落在羽冠漆黑的面上。那个影子看着伤心欲绝的兄长,似乎心有不忍一般慢慢流光回体,又伏进子画身下那具漆黑的焦体中。跟着子画发觉这块黑体小弟动作了起来,子画软软地小舌,被小弟蠕动着的嘴唇紧紧含吸着了。 而他的人也被小弟紧紧扎进怀中,随着小弟对他的吸食,一股强大的异光慢慢从小弟身上度出,子画发觉自已的身体开始发热。自已和小弟的身体都被一种光包围了,然后子画忽然发觉他心窝与生俱来的明玉开始了异变,发出一种极其柔和地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时空,子画惊恐地发现小弟抱着他坐了起来,不但如此,小弟轻轻解开了子画破破烂烂地衣衫。 万丈光芒中,小弟竟然就那么拉掉了子画一身破烂地衣襟,连足上的破烂鞋子袜子都没有放过,子画目瞪口呆地发现,自已□□地坐在小弟怀里,小弟的手发出着异光贴合在他心窝与生俱来的光芒明玉上,小弟的嘴紧紧霸占着他的小嘴,翻云覆雨着。一股异力产生出冲天拔斗的光芒刷地掠过天与地,带着不着寸缕的子画,顾不得关心自已是不是上天的子画,可怜兮兮地卷缩在小弟怀里,一个劲紧张着他他还没有衣服的子画。。。 昏昏蒙蒙的子画,傻傻呼呼的子画,自此离开人间的子画,那里知道属于他的人生真正的篇章,才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