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的耳边又响起了夏嶙的话“青青?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余迪楠和张晨阳一见到你就跟中邪了一样?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魔咒,当初你害了大姐和余迪楠,现在你又害了张晨阳,如果你不想继续害人,那就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是啊!找个人嫁了吧!可是会有人愿意夏青青带着余迪楠嫁过去吗?
夏青青开始热衷于相亲,她没有任何要求和条件,无论老年中年,无论健康残疾,她只有一个条件,只要对方能够答应她带着余迪楠出嫁,她就愿意嫁给他。
可是,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没有人愿意娶一个不漂亮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尤其是这个拖油瓶是这个女人曾经的恋人。
夏嶙有些热衷于来探视夏青青和余迪楠,夏青青虽然不喜欢见到夏嶙,可是看见有人能给余迪楠的病房里带来欢笑,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感激。
……
日子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过着,张晨阳觉得每天都是阴沉沉的,见不到太阳,他租了两套房,一套是承载了他和夏青青太多回忆的小屋,他经常会回到那套小屋里,抚摩每一件他们曾经使用过的东西,也会在累的时候静静地在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上躺一会。
更多的时候,他是住在他们最后一夜的那间出租屋里,他有些害怕来这间出租屋,可是他无比眷恋这张小床上的味道,他不能容忍新的房客来破坏夏青青留在这张床上的甜蜜气息。
夏青青失踪已经整整两年了,曾经的年少痴狂已经被岁月漫漫沉淀,象一坛浓郁的酒,被密封在记忆的深处。
张晨阳翻看着失踪人口档案,他知道夏青青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可是他还是固执地、机械地翻看着这些档案,仿佛寻找夏青青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
合上失踪人口档案,他想把它送回派出所,刑警队不分管这样的失踪案件,他只是利用职权之便借阅一下。
黄队长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体谅地拍了拍张晨阳的肩膀。
“还没有夏青青的消息吗?”
张晨阳僵硬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报告!”
是新来的警员小古,张晨阳抬头看了看他,小伙子意气奋发,很像四年前的他。
“黄队!张副队!收到新指示!”
黄队长的目光一凛,这个小伙子简明、精干,颇有张晨阳的气质,只是缺少张晨阳的缜密和敏锐,做事有些毛手毛脚。
从小古手中接过文件,黄队长看了看,眉头已经皱起。
“晨阳!你怎么看?”
张晨阳很仔细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半响抬头问道:“黄队长?现在为什么省城有这么多私家医院?”
黄队长的眉头拧得很紧,“这些私家医院大多位于郊区,偏远、隐蔽,所以很容易发生刑事案件,晨阳你最近带人对全省城的私家医院开展摸底排查,把那些违法乱纪,尤其是存在刑事隐患的都剔出来!”
张晨阳点了点头,私家医院?他很反感这样的称呼。
可是穷人实在太多了,私家医院收费便宜,手续简单,就象焚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应运而生,穷人们的生命就在这样的地方显得微不足道。
就像夏青青的命运,虽然生生不息地顽强拼搏,可是却总是被黑暗笼罩。
张晨阳不知道应该感谢这种私家医院,还是该痛恨它们的存在,他只是替那些没有钱到正规医院看病的人们惋惜。
……
夏青青很久没有上了,她几乎忘记了,可是今天她想要在网上查阅一份关于唤醒脑死亡的资料。
她的邮箱里塞满了邮件,很多人发的,只有一个主题春节返校参加同学聚会。
夏青青的眉头皱了皱,她不想再回到那些曾经记录着张晨阳身影的空间,也不想继续面对那些她曾经熟识的人。
刘姐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青青!去吧!这个春节不用你值班,去和老师同学们见见面,太久脱离人的圈子你只会变得更加孤独!”
夏青青没有回头,她依然在犹豫,她害怕一旦她出现在医科大学的校园内,就再也无法阻止张晨阳寻找她的脚步。
“去吧!顺便可以向你们讲师询问一下余迪楠的病情,我最近给余迪楠做脑的时候,发现他的大脑并没有完全死亡!”
刘姐的话让夏青青猛地转过了身,她有些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刘姐?你是说他可能会醒过来是吗?”
刘姐的眼眸中有着一些不肯定,“我不知道,但是经常给他听听音乐,经常陪伴在他身边跟他说话对他的康复是有好处的,国外有这样的病例,只是很罕见。你可以去医科大学向专家咨询一下,咱们这里太偏僻,什么信息都传不过来,你在这里会被埋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