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因为再做一个菜的问题,两人争执不下,林诺被别人当面拒绝之后反而厚着脸皮找各种能留下来吃饭的借口。
周北嗣对于她所说的那句“我们既然成为真正的新邻居,我不得不留下来与你喝点酒庆祝一下”不敢苟同,但最终还是多做了一个菜外加一个汤。
两人恢复了真正邻居该有的状态。
林诺不会给他门前贴有便利贴的牛奶,也不会靠着喝水的空杯子再次登堂入室,更不会坐在平安出入的垫子上等周北嗣。
这些都太暧昧了。
不适合邻里好邻居的相处模式。
所以成了好邻居的林诺,每一日只闻着饭香,拍门过来蹭饭。
为了周北嗣说得保持距离,不生暧昧,林诺蹭完就走,碗也不洗。
“你明天不上班,能做硬菜吗?你给我罗列个单子,我今天可以去超市买。”
周北嗣看着她圆润的脸“林诺,你胖了。”
林诺显然不信,她瞪着眼瞅他“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胖?我不是易胖体质,我是易瘦体质”
周北嗣不再提醒自我催眠的傻子,他突然道“我要养只狗,你这周末就不要过来了。”
林诺自从当了好邻居,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她今天刚赶完书稿,直接带着眼镜,顶着满头油过来蹭饭,她还美滋滋想着这周末能再吃顿好的……哪知周北嗣要养狗
周北嗣竟然要养狗?
林诺自己都算半个无业游民,舔着脸阴阳怪气别人“你个公务员,养什么狗能养得起吗你?”
周北嗣站了起来,垂眼和林诺对视片刻,他移开视线道“能养的,这一个月下来,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林诺“……”
周北嗣把碗收拾干净,看着往门口溜的林诺,他又提声说了句“我是说真的。这周末,石头就会送过来了,是只金毛。”
其实这句话,应该改成这周末,你就别来蹭饭了,不要空肚子白跑一趟。
林诺把周北嗣家的门摔得震天响,又把自家的门也摔得震天响。
周北嗣听着那两声,止住了嘴角的笑。
周北嗣要养狗了,是真的要养狗了,不是说说的。
林诺听见隔壁传出几声狗叫时,脑子里就围绕着这句话。
她不喜欢狗,特别不喜欢。
而她的好邻居周北嗣为了跟她保持距离,养了她最不喜欢,特别不喜欢的狗。
林诺气得,接连泡了一个星期的夜店,每天凌晨才醉醺醺回家。
连续一星期的荒唐,第八天一早被编辑姜芸女士连环all给震醒。
林诺在抽屉里没摸到醒酒药,披着一件外套,往小区对面的药店走。
进入十二月,温度降下来之后,在外面待上几分钟就冻得人四肢发麻。
林诺走在路上,有些想念周北嗣家早上总是温热的牛奶和自家犯热的暖气。
她吸了口气,靠着意志力,抖着下半身往前走,拐角却遇见了只狗。
林诺吓得一激灵,接着把整条石子路都让了出来,沿着干枯的草地走猫步,余光注意到那只金毛没有看她,她暗自松了口气。
“就这么怕狗?”
林诺自从听见周北嗣屋里传出狗吠声,她就再没见过周北嗣。
她抬眼看到周北嗣时,难过得想流泪。
林诺毫无形象可言的又往前猫了一步,她给周北嗣总结道“这只狗来之前,我一天见你二回,早一回,晚一回,运气好了,能一天见三回。”她不敢指那只狗,就用眼神示意,道,“它来之后,我九天见你这一回”
周北嗣蹲下身子,摸着金毛背上的毛,抬头问她“宿醉头疼?”
林诺看着跟周北嗣一样动作的那只大型犬,她下意识后退着,显然是拒绝跟周北嗣聊天,她指了指周北嗣身后的楼“不疼,你带着它回家吧。”
林诺一个多星期没看见周北嗣,周北嗣也一样。
周北嗣平时作息就很规律,早七点半点出门,晚六点半吃饭,林诺以前会卡着点开门等他,或者闻着饭香准时敲门。
最近林诺白天睡觉,晚上去彩虹,昼伏夜出,周北嗣就很难见到林诺。
他此时蹲着就更容易看见林诺又变得瘦削的下巴,他皱了皱眉,起身拉着金毛往回走。
“我走了。”
林诺巴不得他快走,赶紧点头催他“快走快走”
林诺站在原地打了个喷嚏,她进药店除了买醒酒药,又买了些预防感冒的药。
回到家喝了一杯感冒冲剂的林诺,开始赶书稿。
她今年年初写的十里长安,到了十一月下旬才刚刚写到下卷,不过再来几次交稿,赶着过年前,这本书林诺就能写完了。
校稿和修订会交给别人,她写完之后只要等着明年拿稿费和版权费就可以彻底甩手做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