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凶手就是我(1 / 1)我在异界当老师首页

不知死活默然半晌,道:“学院风气尚可,突现此物,应当是某位学生一时鬼迷心窍,以致犯下此错,将污秽之物带入学院。”    不知死活不喜说谎,但有的时候为了生活,再不喜欢的事也要做。    邱兴德摸着胡子,道:“你说的话是很有道理,这个年纪的学生确实血气方刚,稍有不慎,便易走上邪路,乱搞男女关系,所以学院中才会严禁携带淫邪之物,正是为了学生的修行学业和身心健康着想。这等污秽之物,看多了只会乱人心神,滋生淫念。成人尚且该少看,更不用说这群学生。”    “主任所言在理。”    这是不知死活为数不多会说的奉承话。    “我说的话在理无用,要学生们和老师们懂得这个道理才有用。”    不知死活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多加关注此事,若见有学生私藏,必将严惩不贷。”    邱兴德道:“接下来的日子?不知老师,如今可已经有人将此物带入了学院。带入便罢,还将此物随意散播于学院之中,其欲祸害学生之心,着实可诛。”    不知死活拿着春宫图的手,终于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学院中既然已出现了这等思想不端之人,岂能轻易放过?作为风纪老师,此事你责无旁贷,应当尽早寻出这人,给予刑罚,再全学院通报评批,以儆效尤。”    不知死活应道:“是。”    邱兴德道:“此事不宜久拖,当越快越好,三日可够?”    “够。”    不知死活性格刚直,但他不是傻子。    他早就在几年前用血泪换得了一个教训。    当上级给了你一个期限时,明面上会问你可需宽延,实则毫无宽延之机,你所能回答的只有不需,你所应该回答也只能是不需。    曾经,不知死活在金吾卫时,遇上了一件棘手之事,上级所给期限十分紧张,同僚们皆为此苦恼。那时,金吾卫左将军便随口一问,问他们可需宽延期限,金吾卫众人皆不敢答,唯有不知死活当即点头,直言需多两日。    左将军顿时色变,之后在场的金吾卫人人领罚,不知死活所受之罚却最轻。    两年前,不知死活喝醉了酒,半醉半醒间向王马克吐露了这事,大呼不解。    既然左将军直问,为何他不能直答,分明时日不够,为何要强撑,不尽早说出?难道非要等超期完成任务后,才回去请罪?    王马克说,期限是上级定下的,他定下就有他的考量,他假意问你们要不要延期,只是想得到你们的认同和奉承,你们说不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决断是对的,说明他妈的自己真是个天才。可不知老师,你一说要延期,不就是等于啪啪两巴掌打在了领导的脸上,不就是等于对他说,你他妈的蠢货,做出的什么破决定,这么点时间哪里够?    不知死活已快忘了,那日王马克后来还说了什么,亦或什么也未再说。    邱兴德笑起来,皱纹更显:“三日之后,一定要让全学院知晓这藏图邪徒是何人。”    “是。”    不知死活将那张春宫图还给了邱兴德,手中的冷汗好在还未把图纸打湿。    “对了,不知老师。”    不知死活立在原地,转身看去,只见邱兴德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怪笑。    “还有两件事,我要提醒你。”    “邱主任请讲。”    “第一,三日之后,你若寻不出藏图之人,便是失职,失职是何后果,你应当清楚。”    “是。”不知死活应得自然。    一位老师失职,轻则扣除月银,重则开除。    “第二件事,莫说我未提醒你,这藏图之人可并不一定是学生,说不准是住在学院中的老师,学生老师一视同仁,将此图带入学院就是大错。”    “是。”不知死活应得不大自然了。    但他的死鱼眼往往能掩盖一切情感。    邱兴德没看出不知死活的异样之处,低头又看向了那幅收回来的春宫图,道:“怪事一件,这幅日式春宫图瞧着不大像是印的,倒像是人亲笔画出来的。”    这时,不知死活已然转身,正欲离去。    所幸他已然转身,否则邱兴德定能瞧见不知死活那双死鱼眼中极难见到的一种神情。    惊慌。    来皇家学院三年,不知死活遇到过不少棘手的事,但还未遇到像今日这般棘手的事。    因为以往他是执法者,他按法按律办事,没有放过一位学生,也没有冤枉过一位学生,所有落在他手里头的学生,都是罪有应得。    所以曾经的不知死活从未迷茫过,也从未动摇过,因为皇家学院的院规院律就是他的指路明灯,跟着规矩走,怎会迷路?    可如今,他无措了。    一个执法者知法犯法,这在多年前的不知死活看来,是一件决计无法容忍和接受的事。那个时候,他信奉的还是武士道,他以自己的信仰为荣,哪怕这世上早就没有武士了。    好在,如今的不知死活已经不信武士道了。所以,他能心安理得地在学院的寝室中画春宫图,毕竟,他很缺钱。    想通后,不知死活加快了步子,领导要他严查,他自然要严查,但查的不是自己,而是学院中的学生。    兴许,在这所学院中,当真就有学生私藏春宫图,未成年人看春宫,自然该依照校规受到惩罚。    不知死活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出这样的倒霉鬼,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在不知死活离开后未多久,一个蓝色身影入了十诫堂,见到了邱兴德,邱兴德十分喜欢这个蓝衣男子,因为他认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蓝衣男子同邱兴德说了些话,邱兴德便把那张春宫图给了蓝衣男子,回了几句话。    ……    “人这么复杂的东西,为什么要用好与坏来简单地下定义呢?”    “就跟你平日教的算术题一样?”    “学生们常对我说,高考考的算术题太难了,其实和复杂的人相比,算术真的是世上最简单的东西。大多数时候,一道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将它一步步地解出来。”    皇都的大街上,蓝巴府已经脱下了护安队的蓝色队服,换上了便装,一旁的蒋明退又穿上了妻子给他买的道袍。    蓝巴府习惯了这位好友时不时富有哲学意味的感叹,问道:“那你说,我们是好人呀,还是坏人呀?”    蒋明退笑道:“我刚说了,人不能用简单的好坏下定义,我们只是想用一些手段争取到本该属于我们的利益,这可不算是使坏。”    言谈间,二人到了一间不起眼的书铺前,书铺名为“清正斋”,蒋明退打量了许久头顶上的牌匾,笑道:“就像谁能想到这名为‘清正斋’的书铺里面会私卖些艳文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