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个头!”
沈南希猛地踹了男人的小腿一脚,然后,拍开他就要伸过来的手,转身,抱着两只碗,就往厨房外走了。
池非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门外,这才轻笑出声,重新拿起铲子,把锅里的咖喱鸡盛到盘子里。
不久前,他体贴她的脸盲症,刻意给她做了咖喱鸡,就为了唤回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
但是,当他看到她明明记起了,却仍然掩饰这段回忆,假装忘记记忆中的大雨、咖喱鸡以及他时,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生了恼。
他爱她,舍不得把怒气撒给她,但是,心里的恼意也不会轻易消散,那时,见她如此没心没肺地忘记那断记忆,他就对自己说过,只要她一天不承认那段回忆,他就一天不给她做她爱吃的咖喱鸡。
浓郁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池非昀盛着咖喱鸡的动作十分平稳,他眉眼含笑,翘起的眼尾勾出一点无奈与温柔。
打脸就打脸吧!
只要她可以开心点儿,不要为了亲子鉴定的事情烦心,他的脸就是再疼点儿,也无所谓了。
……
二人登记结婚后的第一顿午餐,虽然夫妻二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但是,男人时不时低头给女孩夹菜的日常小举动,让这顿迟来的“夫妻团圆饭”,充满温情和暖意。
饭后,沈南希主动要去洗碗,池非昀也并未阻止只有融于点点滴滴的日常小事,才可以让她更加快速地习惯和他的共同生活。
只是,都已经打定好了主意的池非昀,到底舍不得让她洗碗,一见她把手伸到水龙头下,他就上前轻轻推开她,站到她的位置上。
沈南希一愣,看男人拿了洗碗布、挤了洗洁精、淡定自若地洗碗姿态,不由一讶:“怎么了?不是说好我来洗碗的吗?”饭菜是他做的,若是碗也让他洗,那她岂不是失职了?
“你来擦碗,”池非昀食指指向厨房窗户,笑容和煦,“擦碗布就在窗户晾着,你去拿。”
沈南希欲言又止,但见他已回过头专心刷碗,她还是走到窗户前,打开窗纱,探身把挂在栏杆上的擦碗布取了下来。
重新回到男人旁边,沈南希接过他递来的湿碗,一点点擦干净了。等刷好碗之后,池非昀又去取了另一块擦碗布,帮沈南希将之前的湿碗擦干净。
夫妻俩人的相处极为简单平凡,但正是这份简单与平凡,却是男人经年渴望实现的梦想。
这天,午饭过后,沈南希没有按照往常的作息时间,前往卧室小作歇息,同样的,池非昀也没有回卧室,而是陪着沈南希待在客厅里,看百家讲坛的重播。
沈南希靠在沙发上,目光虽落在液晶电视里的节目里,但神色间,却有些意兴阑珊。
忽而,记起先前洗碗时,她准备和男人说的话。
“我厨艺不行,若是你我在家,你掌勺的话,就由我来刷碗吧。”沈南希转过头,看着男人,开口说出的话,有点突兀,但尽是认真。
“一件小事,怎地还值得你特地拿出来说了?”池非昀的目光不离电视,语气慢条斯理的,随口问沈南希。
“确实是小事,但是,如果什么都让你做了,就不是小事了。”
池非昀似乎来了兴趣,转眼看沈南希,满眼含笑:“哦?怎么就不是小事了?”
沈南希:“妻子的职责。”
池非昀挑眉,心知她的意思,却佯装不解。
见状,沈南希皱着眉,说的更为详细了:“如果你什么都干了,我身为妻子,还干什么?若是什么都不敢,还怎么履行妻子的职责?”
她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池非昀忍笑,未曾想过,她倒是把“妻子的职责”牢牢记在了心上。
她有这种觉悟,很好!
“妻子的职责,是丈夫认为你该履行的职责。”
池非昀语重心长地给她“补充知识”:“刚才,阿绣和我待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履行了你应尽的职责了。”
沈南希:“……”
所以,他说这句话的中心意思,就是说明,身为池非昀的妻子,必须要履行的义务,就是要和他池非昀待在一起是吗?
沈南希没病,不会主动给自己挖坑,然后,又往下跳,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她自然不可能问出口的。
池非昀在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逼她有所回应。
反正,他知道他家姑娘聪明,他话里的意思,她该是懂的!
……
沈南希在沙发上,坐了一个下午,池非昀便也在沙发上,坐了一个下午。
期间,男人的手机铃声响了两次,乍听到熟悉的用古筝演奏的莫失莫忘的来电铃声,沈南希的桃花眼里,上有些许迷茫之色。
但相较以前出神良久,此时,也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迅速回神了。
沈南希知道,两通电话都是男人的得力特助文尚打过来的。
第一次,男人接了,沈南希听到男人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
啊,不对,或许不该说两句话,“说”、“你看着办”男人的不悦在寥寥数字中,尽显无遗。
沈南希在余光里,看到男人把任性挂断了的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但是,几分钟后,茶几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沈南希看到男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联系人显示:文尚。
文尚大概又什么急事找他……
沈南希念头刚起,余光里,就见男人直接拿起手机,把电话挂断,然后,关机。
动作之利落迅速,令沈南希在心里不由对那个特助,表示十分同情。
摊上如此任性的,也不知文尚有没有后悔遇见他家先生。
沈南希不清楚文尚的心里想法,但沈南希心里清楚的是,男人从国外飞回来,不代表结束忙碌,进入假期,相反,他依旧非常忙碌。
然而,池非昀在工作和陪她之间,选择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