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李开阳步入内堂。
“委署骁骑校李开阳,见过老总管。”
李开阳毕恭毕敬弯身做礼,目光没有往韩清元身上飘一星半点。
陈总管摆了摆手示意免礼,“怎么样,这两年在侯府可还适应?年轻人嘛,不必着急,高位厚禄那都是经历磨出来的,好生做好本职职务,侯府亏待不了你,王庭更不会亏待你。”
每隔三五日便会有跟他来套近乎求升迁的,陈总管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小小的委署骁骑校应该也是如此。
然而在他看来应该会被这句话堵住嘴巴的李开阳却并没有如其他芝麻小官那般陷入尴尬,他抬起头来,神色郑重,“老总管,卑职是有事要报,要事急事!”
陈总管下棋的手便停了,他扭头看去,重新认真的将这小小骁骑校打量了一番。
李开阳看了韩清元一眼,陈总管登时会意,“清元啊,府中要事,要么你…”
虽然明知道李开阳多半是冲自己来的,可陈总管要他回避他终归不能赖着不走,于是便只能退了出去。
韩清元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偷听也不现实,不过等李开阳离去他再次面对陈总管时,他发现陈总管看待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改变!
而且,陈总管还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皇恩浩荡,可总有奸佞小人作祟,这么多年了,侯爷为了王庭尽心尽力,为什么就总有人想要查他害他呢?”
韩清元皱眉,“陈总管何出此言,是侯府遇到了难事?”
“没有,感叹而已,只是那些小人千万不要被老夫抓到,否则老夫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势必会将其碎尸万段!”
说完,陈总管便道倦了,韩清元只能再次离开。
侯府外,李开阳早已含笑等待,“怎样,有没有兴趣小酌几杯?”
…
不多时,两人来到南城老茶馆,韩清元开门见山,“如果没猜错,李大人方才可不是为了什么公事去的侯府吧?”
李开阳提起茶壶为二人各自倾倒一碗,“什么是公事,什么又是私事?清元兄弟,你不会真以为这世上有什么公私分明吧?我不妨就这么告诉你,便是朝中最忠心的臣子,他九分忠心中,也一定有那么一分自己的目的。”
“我来可不是听李大人谈论这些的。”韩清元未提茶碗,冷冷回道。
李开阳摇头失笑,“你总是喜欢拒绝别人的好意。”
说着,他忽然语气转厉,“你可知,这很失礼?!我第一次倒茶给你时,你便该乖乖的喝!”
这番话语显然意有所指,韩清元也明白,他是在借茶水指出他们之间的形势。
“所以呢,李大人想怎样?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你跟陈总管告我的状,我跟陈总管指证你内常玉侍的身份?”
“你果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啊,你真的很聪明。”
李开阳阴冷而平静的笑着,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丝毫惊讶,哪怕他从未跟韩清元提起过自己究竟隶属于什么组织。
“多谢李大人夸赞了,不过这最后一层窗纸已经捅破,咱们今天就不妨说个明明白白?”
“好啊,那本官先说,我在孤峰安排了一个眼线,他的实力不说能达到玉面头陀那种级别,但至少也与胡驹不相上下,可他离奇失踪了,还恰好是在你领着陈总管围剿山洞的那天,而且你知道吗,我还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李开阳一打指响,手下立刻拿来一方锦盒,锦盒里是一块极小极小仅有芝麻粒那般的冰块。
话已挑明,韩清元也没必要为此狡辩,这冰块确实是异术遗留,当时他为求稳妥使出全力,那线人直接化成无数冰屑随风而去,但也正因为是全力施为,所以很可能是出了这么一个“漏网之鱼”没有化尽,毕竟异术凝冰没那么容易被阳光挥散。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李开阳足够有耐心,韩清元甚至有理由认为此人在极度不甘之下,事后又把整座孤峰都地毯式扫查了一遍!
“所以李大人是想为手下报仇?”
闻言,李开阳哈哈大笑,“清元兄弟多虑了,我拿出这东西只是为了证明你的真正实力,如果没猜错,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半吊子异术师,你早就具备诛杀顶级武道高手的实力,不知可对?”第六书吧6shu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