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活人说的话她说没问题，要听死人说话？怎么说？难道她还会通灵？”

“倒也未必不会，我听说她这趟可是专门来替这周良翻案的，而且，大人在这个时候开堂，也是因为她的关系，这个姑娘可不简单，说不定啊，真的能够让死人说话呢。”

胆子小一点的女子都开始往后躲，从人缝里往里看。

尸体不能抬到公堂上，为了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陈县令特地让人开了衙门的侧门，让想看到审案整个过程的百姓可以进去观看。

不到一刻钟，院子里齐刷刷的站满了人，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审案，底下有人在轻声议论：“陈大人果然是公正严明的，为了这么一起案子，也为了让凶手没有办法狡辩，公开审理此案方能让有的人心服口服。”这个有的人，自然指的就是孟婶和蒋初音。

蒋初音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等到把刘二狗的尸体抬上来之后，她让两个衙差将刘二狗扶着站起来，将他身上的衣服除去，只留下裤子，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是伤风败俗的。

各种指责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陈县令只是随意的让人小声些，也没有刻意去制止。

倒是陈然给了蒋初音一个台阶下：“蒋姑娘，死者可是说了什么？”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解围，其实也带着一丝暗讽。

“如果谁都能听得到死者说的话，还要我家初音来做什么？”楚钰走到蒋初音的身边，伸手轻轻的环着她的腰，面朝着众人冷声说道，“天下间冤死的人多了，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懂死者的冤屈，我家初音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却能人所不能，尔等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楚钰一口一个我家初音，肆意的维护再加上他与身俱来的贵族之姿，场中之人居然一下子就被震慑住，鸦雀无声了。

“陈大人，刚才陈公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周良杀人，而且，当时天色已晚，陈公子所看到的人到底真的是周良，还是根据他自己的认知判断暂未可知。因为在事发当日，周良从自己的娘子口中得知，她被刘二狗欺负，周良生性老实，当晚喝得酩酊大罪，前去找刘二狗算账。这些，就是陈公子以为出现在刘二狗家中之人，必定是周良。在大人的手里也有其他村民的证供，都能证实周良当晚确实喝了很多酒，而且，是怒气冲冲的去找刘二狗算账，对吗？”

周良不解的看着蒋初音，她这是在替自己辩护，还是在把自己往死里推？

“没错，正是如此。”

“仵作验尸证明刘二狗是死于头部遭受重击，而且，除此之外，仵作并没有在刘二狗的身上找到别的伤痕，也就是说，刘二狗是被一击致命。我们先且不论陈公子有没有看错那晚到刘二狗家中之人到底是不是周良，就当他是吧，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却可以熟门熟路的走到离他家近一里路的刘二狗家，这其中还要绕过一条河，最重要的，是他还能一下子就把刘二狗给打死了。

一个盛怒之中的人，不给他几拳，踩上几脚，恐怕难泄心头之愤，这周良倒是爽快，让刘二狗如此轻易的就送了命。”

“这一切，或许都只是巧合呢？蒋姑娘，这些都并不能成为周良不是凶手的证据。”

“当然。”蒋初音转头看着陈然，笑了笑，“陈公子也别着急，我只是想要让大家都知道，为何我敢这么肯定周良不是凶手，这些，只是开场白而已，是我说的话，不是刘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