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川道：“算了，你爱怎么写怎么写，我跟你讲，写小说啊，死路一条！别说出不出征，你把魏帝写死了都没关系。”

对方道：“不行，这是我们一起构筑的世界，一起编撰的故事啊。”

“得嘞，你还是觉得这是个故事啊。”

“我相信你。”对方又顿了顿，道：“这是你的传奇，我要把他写成文字。”

刘小川写道：“可我一直在头疼，兄弟，你说该怎么解释，这个世界一部分被改变了，一部分却没有动静。说不定过些日子，考古挖出来的东西上面都写着我的名字呢！可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改变，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人回道：“就像水流被截住了，暗流却先流到了下游，也许某一天，世界就会翻天覆地地巨变呢，说不定哪天醒来，你不见了，我也不见了。”

刘小川想不明白，难道有一天，历史的洪流会从一千年前的高地席卷而来，把现代社会的人全都淹没？

“你不见了，我也不见了。”他嘴里念着，回头看了看薛怀仙，那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人，轻轻地呼着气，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红尘如烟”留下一个语音消息，头像又灰了，刘小川最后只听到了她说的一声“好好活着”。

不过总算确认了，对面是个“她”，虽然声音显得苍白单薄了点。

刘小川把她设为特别关注，靠在薛怀仙的头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地也睡了过去，没闭一会眼，司机就提醒到了。

到了火车站，刘小川本想着和薛怀仙坐动车回去，结果站在广场上，被春日的冷风一吹，拍了拍脑袋，自己真是未老先傻啊，忘了媳妇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黑户，连身份证都没有呢。

没办法，只能坐上两天两夜的汽车回家了。

回到破出租房小区，4S店已经把修好的大奔送了过来，静静地停在楼道边上，也就这个东西能让人一眼就想起刘向前那狗崽种了。

老吴头正躺在管理室抽着大烟，隔着玻璃看到了刘小川，道：“小子，你这边有好几箱大包裹，快过来拎走，恁占地方！”

是那天买的衣服到了。刘小川拎起两袋就往楼上走，薛怀仙也拎了两袋跟在他后面。

老吴头看得眼都直了，这小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

跟在后面唠叨道：“这几袋衣服放在房子里，住不下人了。”

刘小川道：“不劳老吴你操心了，我明天就回老家待两天。”

老吴头抽着烟，眯着眼道：“你小子有本事啊，哪个学校门口蹲了这么水灵一个妞，带回去见家长？”

刘小川道：“何止见家长，马上就要结婚了。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老吴你是不是也要给点份子钱意思意思？”

老吴头拿烟屁股就去戳刘小川伸过来的手，刘小川把手抽回去，又在过道里走了几步，回头道：“跟啥呢，想看我们小两口睡觉吗？”

老吴头骂道：“狗小子真没羞没臊！”袖着手就下楼去了。

刘小川看他走远，把四大麻袋的衣服扔进门。四个麻袋眼睁睁地不见了，现在也许正躺在薛府后院的厢房里。

晚上刘小川又带着薛怀仙逛逛吃吃，小丫头虽然早就见识过了现代社会的物质丰富，但当她站到海鲜自助的餐台前的时候，还是两眼冒着星星，回头问刘小川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可以随便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