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客房里,许英达和秦廷敬昆仲寒暄着,许英达知道秦廷敬和秦廷远的神通,对两人着实仰慕接纳。秦廷敬虽然仪表威严,言谈却也稳妥,没有一点架子。秦陵和许灵儿侍立一会,许英达对许灵儿笑道:“你和秦公子去看看你娘,你娘那边安顿下你俩的饭菜了,早些过去。”秦陵和许灵儿告退出了客房,去拜见许夫人。
许夫人在门口仰头张望,等待许灵儿过来。许灵儿和秦陵拜见过许夫人,许夫人心疼的摸着许灵儿的脸,哭着说道:“怎么黑了这许多?那边吃得惯住得惯吗?”许夫人知道任中龙被杀的事后对许灵儿朝思暮想、放心不下。许灵儿笑着给许夫人打手势,说这些天正跟着秦弘道下功夫学武功。
许灵儿给许夫人擦掉眼泪,许夫人问秦陵道:“灵儿可也跟着你们去打打杀杀的?像那个任公子一样?”秦陵笑道:“她这点武功还不足以去和人厮杀,上回去嵩山,看武人们厮杀的情景,吓得她病了一场,这些天还睡不安稳,常做噩梦。”许夫人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劝秦陵道:“学点强健身体的也还罢了,杀人造孽,给人杀了也不好。以后别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吧。”秦陵笑着答应,三人进屋。
桌子上摆下了一桌席面,许灵儿上前看看,伸手抓了几样菜放进嘴里,又抓了放秦陵嘴里。丫鬟们忙笑着端上铜盆来,给许灵儿洗手。
三人才入座,外面叽叽咯咯一群女人说笑的声音。不一会,许英达的几个小妾和有头脸的丫鬟们进屋了。秦陵和许灵儿忙起身见礼,小妾们眼睛直直的看秦陵。许夫人招呼小妾们入座,名丫鬟上酒。一个小妾大胆笑着和秦陵搭讪说道:“秦公子越发清俊了,小姐这几日不见,也长高了这许多。”秦陵笑道:“承姨娘谬赞,不过换了身行头而已。”小妾们像是任中凤许灵儿看见萧遥那样,躁动不已,指点着秦陵,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许夫人笑道:“她俩原道而来,才进来不久的,先让她俩吃饭歇会,咱们再去老爷那边。”许夫人对秦陵笑道:“秦公子给姨娘们敬一巡酒,你俩先吃些东西。”秦陵笑着端起桌上的小磁碟子,许灵儿忙拿了酒壶给秦陵斟酒。秦陵从许夫人身边一个年岁稍大的小妾那里敬酒。那小妾接过酒盅一饮而尽。依次敬下去,到了第三个小妾那里,那小妾只半张着嘴,怔怔的看着秦陵。
许夫人和小妾们掩嘴偷笑,许灵儿碰碰那小妾的胳膊,小妾回过神来,羞得满脸通红,忙接过酒杯喝干了。
秦陵敬了一巡酒后归座,许夫人看许灵儿笑着让了大家一回,自己就拿着筷子,也不顾长幼尊卑,自己挑着好吃的吃个不住,又给秦陵挑他爱吃的菜。许夫人说:“可怜见的,饿的这样儿了。”名丫鬟给许灵儿和秦陵端上粥饭来。
小妾们都试探着和秦陵搭讪,看秦陵言语随和,都和秦陵熟套起来。秦陵吃粥,许灵儿看着桌上的好菜,只给秦陵碗里夹过去。秦陵吃过粥饭了,一个小妾便提议大家行令喝酒,一桌子花花绿绿的女人都拍手赞成。许夫人无奈,只得命丫鬟拿酒过来。
秦陵看着粉红成阵、嘻嘻哈哈的阵势,心底发虚起来。小妾们要行传花令,秦陵才纳闷这是怎生一个行法,一个小妾摘下头上一朵丝绒花,递给许夫人说道:“从大姐姐这里行起,我来行令。”小妾拿过手边一个瓷碗,拿筷子敲敲瓷碗说道:“就是这个了。”许夫人笑道:“敲那个,以后你要上街当乞儿去的。”小妾看看桌上,起身拿过一把铜壶,取下发髻上的一根银簪子,笑说:“敲这个,以后就是金银满堂。”她先自己喝了一盅酒,清清嗓子,她拉转椅子,背对着大家坐下说道:“大姐姐留神,我要行令了。”小妾们看要行令,都正经起来。铜壶咣的才敲了一下,许夫人便把手中的丝绒花传给身边那个小妾,丝绒花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穿到秦陵手里,铜壶正好停下来不敲了,该是秦陵喝酒。
一个小妾笑着起身给秦陵斟酒,秦陵想着这玩法倒也有趣。以前和师弟们喝酒,都是吆五喝六的划拳,不想闺阁中却有这等有趣的玩法。他喝了一杯就,这回是丝绒花从秦陵手里穿起。
玩了几回,秦陵怯意渐消。可巧每次丝绒花穿到秦陵手里,铜壶敲击声便停下来,秦陵留心看着,穿了两巡又该是秦陵喝酒,秦陵笑道:“主令官,这不守规矩私相传递了该作何处罚。”那敲铜壶的小妾笑道:“罚酒三杯吧?要大杯罚她。”秦陵听了把自己的茶盅内茶倒掉,斟了满满一茶盅酒,走过去对一小妾笑道:“姨娘私相传递,这回初犯,先罚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