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童子训斥,那小差官被吓得一大跳,很是惶恐的向着这老者拜了拜,口称郡王莫怪匆匆的退了去。
咸安郡王是谁?安维轩不知道,但那小差官知道,安维轩很想将那小差官喊来问个清楚,只是那差官溜的比兔子还快。
实不知眼前这老者到底是谁,但身份摆在那里,安维轩忍着疼痛的两股,起身拜道:“见过王爷!”
“你这后生怎也学的恁多礼数!”见安维轩礼拜,那老者面有责怪之意,示意安维轩坐下:“且坐下喝酒,这里没什么郡王,只有来天竺山避暑的清凉居士!”
大怂朝异姓不封王,封王大抵都是死后追封,活着被封王的都是牛得不能再牛的牛人,好像赵构当朝时活着封王的就那么三两个人,除了为人不耻的清河郡王张俊外就屈指可数了,突然间安维轩想起一个人来,兴奋的脱口而出,问道:“老丈可是韩元帅?”
听安维轩发问,不止是眼前的老者,连老者身边的两个童子也是一怔,两个童子很是无语感情眼前这位根本不知晓自家主人是谁。
“这世上没什么韩元帅,也没有什么郡王,只有山上纳凉的老朽!”片刻后老者笑了起来,等于承认了安维轩的问话。
这位人人见面礼拜口称咸安郡王、自称为清凉居士的老者,便是当年威镇金虏的韩世忠韩帅爷。
得了老者的承认,安维轩再次起身拜道:“晚生见过韩帅爷!”
韩世忠看的出来,这后生此刻是真心拜见,似怒还喜的挥手道:“起来罢,你这后生哪来的那么多礼数!
就在安维轩起身之际,方才那匆匆离去的差官又跑了回来,礼道:“副使大人,晃侍郎教副使大人照顾好郡王,金使那边便不需要副使大人陪伴了!”
那差官应付一声,忙向韩世忠行了一礼匆忙离去,去追陪伴金使的队伍了。
道晃谦之为何会教安维轩留在这里陪韩世忠,除了碍于韩世忠的身份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绍兴七年,金国废掉伪齐,派使者前来南宋商谈和议的事的时候,韩世忠知道后,曾在洪泽镇埋下伏兵,想杀掉金使,只是最后做事不密没有成功。
有先例在前,晃谦之不得不避让着韩世忠,生怕这位咸安郡王一时火起发怒惹出什么事端,惹不起总躲的起罢。
教旁边童子满上酒,韩世忠举杯笑道:“老夫自绍兴十一年致仕,便再未曾问过朝事,不期今岁出了么这年轻的一个探花郎,教老夫遇上了!”
安维轩倒也不再拘礼客套,以杯中酒敬了敬韩世忠,言道:“班仲生曾言: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晚生不过是以舞文弄墨幸进,实难得以褒扬。”
“探花郎竟这般看?”韩世忠对安维轩所言颇有些意外,说道:“本朝真宗皇帝曾作劝学诗、宰辅韩稚圭更言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你这后生未免有些离经叛道了。”
安维轩应道:“周礼保氏载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先秦儒家圣人徒要通五经熟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要熟习之,再看我大宋现下的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不要说是驾车御射了真宗朝代州进士李光辅舞剑而被勒令还乡,如此重文轻武,我朝失中原腹地亦在情理之中。”
“早年老夫目不识丁,若听有人与老夫之乎者也的长篇大论,定是要将他拖将出去一顿棍棒伺候的,只是你这后生说话虽文绉绉,倒也入得了老夫的耳,与老夫所见也投缘的很!”听了安维轩的话,韩世忠笑了起来,又敛去笑容说道:“只是老夫自去了官职后,现下只静下心来参禅礼佛,不再过问朝事,做个闲散之人倒也自得。”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听韩世忠言,安维轩想了想说道:“此两句赠与帅爷再也合适不过了!”
“清与浊倒有,但哪有什么清与醒,老夫只求此生长不醉不复醒!”显然安维轩的话触动了这位帅爷,韩世忠面现苦笑之色,一杯酒灌入腹中,有意岔开话题:“自致仕后,老夫闲来无事忽有所悟,开始习字读书,偶有所感尝作字及小词,皆有见趣,你这后生是探花郎出身,可来评评老夫这词写的如何?”老友lay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