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氏在城外的庄子缢死了,听说死前一晚,程家专门派人去瞧过她一眼。至于同她说过什么,她是自尽而亡还是被人荼毒而亡谁也不知道。
薛瑶得知了她的死讯不由得脊背升起一丝凉意,总是在不经意间脑补出女人死时的惨状。
天色尚早,今日的信使来的比往日迟些。
“舒家的,今日有信函到!”
信使架着马车,稳稳停在舒家的大门口。他照常扯着嗓子亮声一喊,守门的小厮便麻利地小跑到他身边,取走信函。
“夫人,这信是专门给你的。”阿荛从小厮手中接过信,转身又递给薛瑶。
“给我的信?”薛瑶先是打量了一下进来送信的小厮,随后才把狐疑目光投到信封上。
薛瑶亲启四个墨色的连体行书规整地铺在纸面的正中央,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薛守义的笔迹。
她下意识地想把信撇到一边,打算闲下来时再慢慢细品这封家书。不过她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手里的信。
她眼神大致在信上扫过一遍,愈发忍俊不禁,竟笑出声来。
“夫人,信上说什么了?”阿荛看薛瑶的神色有些反常,脸上虽是挂着笑,可是眼睛里隐隐含着些泪花。
她是嘲笑自己心里居然还对薛守义存着些许期待与盼望,期待着她那个自私薄情的父亲心里多少还是挂念着她这个女儿的。
她本就不是倾耳戴目的期盼之心被赤裸裸的泼了一盆冷水,她又重新仔细读了一遍书信,通篇竟没有一个字是提及与她相关的。
未见得薛瑶二字,随处可见的倒是柔儿二字,尽是李氏相关的字眼儿。
呵!
“你去把落友居打理出来,过两天有两位贵客要过来。”她右手有些用力,手里的信纸被她捏的发皱,一阵纸脆声作响。
“是。”
阿荛见薛瑶那副模样也不敢多问,猜测着估计是薛柔母女要过来。她得令随后便开始着手收拾落友居。
信纸上的内容肤浅又虚伪,字字句句都在阿谀奉承着薛瑶,在滔滔不绝地夸赞她,又或是在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大言不惭地教导她,可字字句句都在拉远其父女二人之间本就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汝母及妹欲往赤州,望瑶儿克恭克顺,对其母女二人以礼相待。”
呸!
最后一句话让薛瑶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把那封黄纸书信撕的稀碎。她的母亲才不是那个小眼皮薄,诛求无厌的女人。
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母亲,她必须忍,她必须还得跟李氏再做一做表面母女。
如果一直把李氏推得远远的,那么她该如何才能抓到那女人的把柄,如何才能为她母亲沉冤洗雪。
天理昭昭,她就等着看她们二人到底想搞什么猫腻。
薛瑶还写了回信,信中尽是对其母女二人的热烈欢迎,虽然两边都知道这只是她的客套话,但是李氏看过之后心里还是多了几分洋洋自得。59659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