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火烫着般,朱祐樘抽身而起还连带退了好几步,神色间隐隐带了几分惶恐,楚明月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只当是将他给吓着了,笑的捂着肚子狂捶地,欵,这朱祐樘真是太好玩了。
朱祐樘被她笑的恼意渐起,“你笑够了没有!“
楚明月摆摆手,“快了快了,你再让我笑两分钟。”
朱祐樘忍无可忍,转身就走,他怕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失控掐死她。
待楚明月起身去追,朱祐樘已完全没了踪影,只有四周一片黑麻漆漆的间或夹杂着两声凄厉的鸦叫,楚明月起了身鸡皮疙瘩,叫了几声朱祐樘,根本没人回应,完了,这下是真将人给惹恼了丢下她给跑了?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楚明月不敢独自在这山中久待,赶紧硬着头皮摸黑下山。
“陶大人,考虑的如何了?”少年神情恹恹的,“是要做我脚下的一条狗,还是要做被卸了四肢的王八,给你最后一次选择。”
陶士成疼的筋骨散架,他咬咬牙道:“要是我答应了你,这账册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自然得看你表现,你要是表现好了,我自然会还给你。”
“你想要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替我牵个线搭个桥而已,顺便”少年微微一笑,“再让我的船只走些货。当然,为表合作的诚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了陶大人。”他指尖轻轻一挑,矮几上搁着的紫檀木盒子被打开,霎时珠光宝气四射,“这些,都是陶大人的,事后还有重谢。”
安排了人送陶士成回府,随侍这才不解的问,”主子,陶士成有把柄在咱们的手里,为何还有给他这些好处?“
少年哼笑了声,”想让狗忠心,栓链子只是让他听话,还要给他吃的,他得了好处,才会对你死心踏地。”将账册扔给随侍,“收好。回吧,乏了。”
在这没有半点光亮的山道里,楚明月就如同个睁眼瞎般,只能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小道下山,一路走的跌跌撞撞很是艰难,最难的是这期间的心理变化,初始刚同朱祐樘分开还不打紧,只是越走到后面,这山上的阴冷鸦叫空寂就越发的让人当安心生恐惧,如同被笼罩在一个黑色的大瓮中,让人想要逃离。
楚明月脚下越走越快,越快就越是想要更快,就像是身后被什么鬼怪追赶般,到最后心理承受到极致拨腿就跑,仿若只有奔跑才能给她带来情绪上的缓解,“砰”,急速奔跑中的楚明月不知撞上了什么,整个人不可控的后仰倒了下去腰又被猛的一收贴上了幅精瘦的胸膛。
楚明月胸腔中的心脏狂跳不停,还未从刚刚的意外中缓过神来,火折子将黑暗驱散,她惊恐未散的眼中倒映出朱祐樘的脸,他正微微蹙眉盯着她,“你横冲直撞的跑什么?”
楚明月大喘了几口气,用以平复激烈的情绪,汗水滑落在眼里,刺的眼珠发红生疼,她一把抢过朱祐樘手中的火折子将人狠狠推开,“关你屁事!”越过朱祐樘就往前走,这次有了火折子的照亮山路好走多了,只是眼泪不知怎么回事此时倒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将视线糊的一踏糊涂,仍是看不见前方的路,一脚踏空前被朱祐樘拉了回来,“你走路怎么哭了?”
“要你管!”楚明月挣开他的手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间,先是无声抽噎,抽着抽着实在是难以控制,干脆放声大哭,惊的林里歇息的鸟儿扑啦啦飞了大片。
面对阴谋阳谋明杀暗杀都处之泰然凛然无畏的大明少年太子朱祐樘在对上号啕大哭的楚明月时突然不知所措了,他站在原地,上前一步不是,退后一步不是,想要做些什么,又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本想叫凌霄,想到楚明月与凌霄两不相容,又改口唤了夜猫。
悄无声息出现的夜猫对哭声震天的楚明月视若无睹,“殿下有何吩咐。”狗狗gug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