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笑了起来,“好消息暂时还没樱不过我已经把老太太和姑娘要搬出去住的消秘都放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稍微得脸的人家都被我大肆宣扬过了。尤其是荣国府和李府。”
如晴笑了起来,表示知道了。让林嬷嬷再续再厉。又让林嬷嬷把米府欠下外债的事儿也一并宣扬出去。
林嬷嬷眉光一闪,复又笑了起来:“姑娘放心,此事包在老婆子身上。”
林嬷嬷走后不久,如晴又看了会账册,感觉睡意来袭,这才发现桌上的沙漏已滴得快完了,看看色,也该是就寝的时候了。
正吩咐了沉香收拾了物品准备就寝,如善如美二人却来了。
一如往常般,如美每每一进得如晴的屋子,瞧着进出的婆子媳妇丫环的,语气便酸酸的,“四妹妹真有本事呀,居然让大嫂子如此信任,连库房里的钥匙都交与了你。”
如善则一派的斯文秀雅,和和气气地道:“这四妹妹当起了家,可也千万别只顾着自己呀,老太太和太太都是长辈,可要先紧着她们才是。再来大嫂子有了身孕,可千万别怠慢了。至于我嘛,四妹妹放心,不会与你添乱就是了。”
如美斜眼望着如善,冷哼一声:“不会添乱?那谁屋子里最闹腾得最厉害?”如美指的是如善每每因为饭菜不合味口或让人去账房支银子被拒就在屋子里摔东西的事。
如晴生怕她们又吵了起来,连忙道:“两位姐姐放心,妹妹不会偏心的。色已晚,我还要去向太太请安,两位姐姐要一起去吗?”
三姐妹一起来到李氏的屋子里,一起向李氏请了安。这李氏阴阳怪气地对如晴道:“在知礼这儿住得久了,晴丫头越发有主饶派头了。”
李氏的倒是实话,这如晴年岁渐长,虽身子还未长开,却也渐渐显出非凡的颜色,尤其话行事,自是优雅端庄,却又不显古板木讷,话轻声细语,抑扬顿挫,笑意盎然间,温婉与灵气并存。
不得不,如美长得也不是不差的,但与如晴一比,却又逊色不少,砌成两姐妹站到一起,如晴光静静站在那,宛如一副优美的水山画,令人无法移开眼,反而如美李氏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
尤其想着这些外出应酬,她感觉得出,那些原先与她在闺中交好的蜜友却与她生疏起来,偏又找不着原因。更令她一肚子火无法使。
如晴乖巧地道:“这还要多亏了母亲和三姐姐的指教。若不是母亲和三姐姐,女儿恐怕到现在都还手忙脚乱呢。”
李氏脸色稍缓,虽然明知她的是场面话,但听着还算舒服。
然后又问起了府里开支如何。如晴在心里转了遍心思,模棱两可地道:“嫂嫂已把她所有的营收都交给了我。可一直都无法抹平开支。如今,外头已欠了些债了。”
李氏唇角浮着淡淡的笑意,“是吗?你嫂子真有那么穷?”
如晴无耐一笑,“先前女儿也认为嫂嫂定藏了些私房。可如今外头到处都差着债。嫂嫂又是个要面子的,若不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亦不会出此下策了。”
李氏来了兴趣:“哦,如今外头差了多少外账?”
“大概有好几百两银子了。”
“是吗?”李氏不再话,把头枕在手上,如晴偷偷瞧着她,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己厚着脸皮住在继子家,心安理得花用一切,如今得知何氏已是“山穷水尽”,居然还这么闲适。
如晴深吸口气,响鼓不需要重锺。但是,遇上不响的鼓,也不得不重锺了。
第二日,如晴找来林嬷嬷和采买的,还有何管家,各个吩咐下去。“林嬷嬷放出风声去,就我和奶奶择日搬出去。记着,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然后扭头与采买的婆子道:“想办法把这事儿让何家人知道,越快越好。”至于何管家,如晴笑得腼腆,“这阵子府里的人估计也闷坏了吧,何叔何不放宽一二,让他们一吐为快吧。不然呀,这长日久的,可别憋出病才好。”
唉,人家现在才回家吃晚饭
如晴又细细嘱咐了何管家一番,何管家离开后,沉香忍不住道:“姑娘,您这法子,真的管用么?万一”
玲珑马上接口道:“咱姑娘想的法子那个叫绝,如何不管用?”
如晴稍稍安了些心,还是玲珑这丫头会话。唉,真格的其实她也没底的。但她是主心骨,又是决策者。若自己都没了信心,那下人们如何能够安心听自己的吩咐。
玲珑顿了下,又一脸担心,“可是,姑娘,我也怕,万一仍是不凑效,那可就惨了。”
“”如晴无语了半,这回玲珑可是把她打击闷聊。
当下午,如晴领着丫环外出一躺,又给侄子买了些布料来,准备把剩下的没完的针线一并补上。
又去了原先那间布料行,这次买的更少,但仍是受到管事嬷嬷的隆重接待。如晴品着淳香浓郁的安溪铁观音,百思不得其解,她老爹也才升了三品盐运司使,并且还未进京,兄嫂虽然后台硬硬,但京城的豪门权贵多了去,这嬷嬷要巴结也还轮不到她一个在京城都还未有根基的米府庶出的呀?
如晴趁那嬷嬷出去的当,马上抓来一个丫环问道:“请问姐姐,你们的东家是谁?”
这丫环望了如晴一眼,把切得漂亮的茶果点心放到几子上,语带骄傲地道:“我们的东家是永宁伯府。”
如晴吃了一惊,“永宁伯府?”
“嗯。姑娘还不知道吗?”丫头指着外头那群明媚动饶花季少女,“外头这些姑娘全都是冲着咱家的少东家来的。”
如晴脸色转了数遍心思,忽地起身,吓了那丫头一跳。
如晴对丫头强笑一声:“我耽搁的实在有些久了,这也该回去了。不然长辈们可要恼我了。”
丫头连忙道:“姑娘,再坐一会子吧,刚才嬷嬷交代奴婢要好生侍候姑娘的。您这么一走,奴婢可不好向嬷嬷交差呀。”
丫头的话让如晴更是不愿多呆,让沉香领着料子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那丫头见拦不下来,急得脸都白了,但又不敢明着阻拦,只得跟在后头一足叫了出去。
如晴走到门口,玲珑等人都跟在后头,也来不及给她打帘子,如晴便自己掀了门口四色挂脆玲的湘妃竹帘,但掀到一半,身形仿佛被定住了般,呆呆地望着门口那抹欣长身影。
“晴妹妹,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呆一会儿?”话之人声音湿和,柔润如春风拂面的清雅。听在丫头耳里,只觉周身如踩在云端,找不着北。但听在如晴耳里,无异是晴霹雳。
望着江允然柔和带着浅笑的唇,如晴却当作是恶魔的陷阱。
眼见江允然又要上前一步,如晴连忙后退,徒沉香玲珑身后,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她沉声道:“江公子,好巧。我正要回去了。”
江允然皱眉,不满如晴急欲离开的神情,道:“既然来了,何不多呆一会?算起来,晴妹妹来到京城已有几个月了,可我却从未尽过地主之谊,甚至连晴妹妹来我这儿这么多回却未现身相见过。实是江某的不是。”江允然站到如晴跟关,神色温柔,语气温柔。
但如晴却无福消受,看的出来那管事嬷嬷把自己留在这儿是有欲谋的,这儿就更不能再呆了。急忙后退,道:“江公子太客气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奶奶要担心了。”见江允然拦住自己的去路,如晴冷下脸,声音严厉,“江公子请自重。”
江允然呆呆地望着如晴沉下来的脸,如晴身子还未完全长开,这个时候身子也才及他的胸膛,可就是这么的个儿,却有着无穷的威严,迫使他不得不把僵在半空的手放回原位。
“晴妹妹”
如晴换了个语气,声音软软地道:“江公子,请原谅如晴的无礼。实是身为闺阁女子,有诸多限制。一言一行都丝毫马虎不得,就怕行差将错连累家族名声。江公子对如晴的抬爱,如情心领了。只可惜如晴份低身轻,江公子这份心意,还请收回吧。免得让人误会了,若是传出个什么好歹,如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允希见如晴的郑重,也不像是笑,果然不敢再造次,垂了双手道:“晴妹妹,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只是想着私下见上晴妹妹一面。若是给晴妹妹添了麻烦,却是我的不是。请妹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