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柏微微蹙眉,随后开口:“邵家在临清州虽然家大业大,可高家也不容小觑,早些时候,两家也不是如今这般水火不容,有过些生意往来,真正闹翻便是邵家坑了高家一把。现在想来,事情很古怪,邵家无缘无故为何要坑高家一把?尤其到了最后,高家还是把闵香茶楼搞得亏损,所以表面上来看,最终吃亏的是邵家,而高家,并未有什么损失,而邵家的生意在被高家搅合得一团糟,邵家也毫无动静,这不像是邵老爷的作风。”
“可不,或许,邵家是利用了高家一把。”谢池春补充了一句。
做罂粟生意,那么这茶楼就不能过于高调,所以,先故意坑了高家一把,料准高进吉的性子,不可能会放过闵香茶楼,被打压后的闵香茶楼,生意一般,高进吉达到了目的,就不会再找茶楼的麻烦,这个时候只要再花些心思遮掩,茶楼背后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的确最为合适。
其次,茶楼用的是外头进的茶叶,这么一来,就可以将罂粟花混淆在茶叶中,从外头买进,随后直接送到茶楼去。
虽说是猜测,但茶楼肯定有问题,只要往下查,必然能发现证据,而茶楼若真的是卖罂粟的地方,肯定现在就有。想到这,林慎独转头看向谢池春。
谢池春:“……”
“看我干啥?”谢池春瞪了林慎独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林慎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显然,他的想法谢池春已经知晓了,可素来就希望当贼的谢池春,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大开心了。
她的确爱夜探,可是如今对林慎独的心思不同,一想到这人为了查案竟然让自己去干这么危险的事,心里头就有火。
林慎独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谢池春,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好好的,也不知怎的,两人之间就生出了矛盾,李玉柏看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就望向了廖棋,企图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廖棋这会也挺懵,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方才有发生什么事吗?
谢池春也只是发发小性子,一边恼,一边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见气氛有些尴尬下来,又冷着声音开口,试图打破这份尴尬:“总之,闵香茶楼,不知来历的管事,都是可以下手的地方,若是能够破解这两点,应当也够证据抓邵家了。至于邵平生的死,到底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怎么个处理方式,还需要从长计议。”
“是,是。”林慎独有些茫然地附和了两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下意识地迎合。
他这一回,原本稍稍有些回缓的气氛越发尴尬了。
谢池春已经不想搭理林慎独了,气得想要打人。
林慎独大概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古怪了,伸手摸了摸鼻子,随后转过头,似乎一心都去观察尸首去了,旁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廖棋同李玉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搞清楚眼下是什么个情况,不知该说什么来缓和。
林慎独原本看着尸首是想要缓解尴尬,可瞧着瞧着,便就察觉出了一些东西。
线索不能藏在表面,因为可能会被邵家人发现,那么便要寻一个不容易被人察觉,但是又能被官府,准确地来说,是被他发现的地方。
尸首,要尸检,会看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说表面所没有的东西。
林慎独上前,一把掀开了自己方才刚刚盖在尸首的白布,视线直接落在了剖开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