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再次踏进苏娉娉屋中时,只听见几声孱弱的咳嗽。
这小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成了个药罐子,如今却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其实他第一次来苏府看这姑娘时便知道她时日无多了,方才若不是来请他的丫鬟哭肿了双眼,他着实觉得没有再来的必要。
苏娉娉房内的陈设再简单不过了,不过四五样玩意儿,此时她躺在床上,床帘轻垂下来,隐隐约约能看见个身影,床头柜上那一盆快蔫儿了的植物煞是扎眼。
“苏小姐。”常百草叫了她一声,“我来替你把把脉。”
那头静悄悄的没什么回应。
半晌,只见一只手缓缓从床帘里伸了出来,苍白的肤色映射出蓝色的血管,还有些叫人害怕。
常百草上前坐下,这才开始把脉。
苏娉娉的手几乎没有温度,冰一般凉,可分明屋子里还烤着柴火。常百草默默叹了口气,她的脉搏很慢,似浮萍般飘忽,孱弱不安。
“我替你扎几针会舒坦些,”常百草收回手,又去拿自己的针灸盒子,“可能稍微有些疼。”
“大夫。”苏娉娉用又小又软的声音唤了一句。
“嗯?”
“我的病多久能好?”她冷不丁得问道。常百草一时失了主意,不知如何回答。
“很、很快了……”他支支吾吾说道。“将手伸出来吧,要开始了。”
苏娉娉叹了口气,坐起来,乖乖将手伸了出去。
“咳咳、咳”她稍稍一动便觉得牵动了浑身的痛觉神经一般,禁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常百草在明火上过了过那细长的银针,看准穴位便扎了下午。
其实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替她缓解缓解疼痛罢了,旁的功效微乎其微。
刚扎针的时候苏娉娉觉得有些疼,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便是一阵舒坦,身子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嘎吱——”门被推开来,“常神医,药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