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拿了琴，莲姨在一旁催个不停，似乎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她脚底抹油般迅速起来似的。

“不能再这么惯着你了！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莲姨絮絮叨叨地念着，也不说帮她整理整理衣裙。

莞尔自知理亏，也不回嘴，稍作整理便要下楼了。

大厅里照旧坐着许多人，台上空荡荡的，等了许久也不见花魁登场，自然有些焦躁，好在这枉凝楼饭菜可口，还有美人作伴，这才没见客人摔门而出。

“我来迟了。”

莞尔双手抱琴，后面跟着一小丫头替她提裙摆。

只见她表情依旧平静，只微微颔首低眉，略表歉意：“让各位久等了。”

台下先是一片哗然，不过男人对美丽的女人从来都没什么脾气，自然不会再多苛责，照样饮酒吃肉，左拥右抱。

莞尔微微俯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在琴上轻轻抚过，稍加调整呼吸，一缕青丝倚肩滑下，须臾间响急冰弦绝，但见奔星劲有声。

但闻歌声婉转，正至兴起处，琴弦砰地一声断开了。

莞尔心头一紧，要知她极少出现这样的失误，定是准备地太匆忙，这才当众出了丑。

坐下大惊，以为怪，客中大半者皆富商大贾，最喜个好兆头，这弦绝可不是什么善事，本就因花魁迟来而愤愤不平的客人这下可发了火。

“你这是给大爷们摆什么谱儿呢？”座下一人拍桌而起，是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看来是喝了不少酒，又借着酒劲撒野。

“就是，老子多花钱来看个表演，这是搞什么呢？”一人亦应和道。